幸好,方才他在失控前不忘在颈后粘上信息素抑制贴,否则人多眼杂,自己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住处到了,秦沛书想扶裴祝安下车,但被甩开了,餐厅内摆着馄饨和醒酒汤,还冒着热气。
裴祝安食欲不振,但仍旧被omega压着吃了好几口。
胃里有了东西,疼痛有所缓解,秦沛书又赶忙催着他去睡觉,卧室门关上的瞬间,本该阖眼的裴祝安却又慢慢坐起来。
最近发生的事情像是兵荒马乱,他实在难以入睡。
腺体上的齿痕,强势又辛涩的苦艾气息,难以被他人感知到的信息素,甚至于最初那场错位的标记——
横纵交错,像条铺天盖地的网,兜头将裴祝安罩住,终于逼迫他不得不正视。
裴祝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浮现出宁惟远那日的话。
他想,难道这也与药物有关联。
秦沛书不知道裴祝安其实一直醒着,他足足折腾了一晚上,担心又后怕,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下,反而睡得很沉。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他忽然听见家门被人用力敲响。
一声又一声,炸雷一般,秦沛书的卧室就靠近门口,没多久,他就懵然转醒。
可视门铃还没来得及安装,秦沛书踮起脚,透过猫眼向外面张望。
黑漆漆一团,看不清具体面容,唯一能辨别出来的是,对方身材极其高大,正居高临下地望过来。
秦沛书意识到某个可能性,心脏登时砰砰直跳,
是周崇昌么?
是他看见副卡的消费记录特意飞回来教训自己的么?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门,望见来人,浑身血液却瞬间变得冰凉。
“怎么是你?!”
宁惟远正站在门外的阴影中,夜雨急促,淋湿了他半边肩膀,露出来的皮肤苍白,鞋边一滩湿痕。
他慢慢抬起头,面无表情,雨水沿着下颌滴落,眉眼像极了陈恪。
也更像鬼。
会吃人的,戾气极深的,刚从池塘里爬起来的,满心愤懑的男鬼。
只是,宁惟远是来索人,不是索命。
“裴祝安在你这儿?”
他淡淡问秦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