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麻烦精缠身的滋味,裴祝安不想再尝,更不敢重蹈覆辙。
裴祝安踏入玄关时,空气凝滞,本该灯火通明的厅堂浸在昏昧中,如暴风雨前的深夜。
他脚步微顿,问佣人:“宁惟远回来了?”
一旁佣人垂下眼,声音压得极低。
“宁先生在楼上等您。
推开卧室门,暖黄灯光流泻,看似波澜不惊,宁惟远斜倚在床头翻阅文件,平光镜架在鼻梁。
听见声响,他骤然抬眼,目光尤其冷。
淡漠得甚至让裴祝安感到陌生。
alpha喉结滚动,最终还是咽下了想说的话。他转身解开衬衫纽扣,落地镜映出紧绷流畅的背肌线条。
身后目光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印在皮肤上,裴祝安能清晰感知到那视线深处毫不掩饰的欲望。
空气中苦艾气息愈浓,裴祝安扯开领带丢在一旁,布料摩擦声割裂满室寂静。
从宁惟远的视角望去,alpha的上身漂亮得如同一副艺术品。
裴祝安有健身的习惯,肌肉线条流畅而紧实,轮廓分明。
他俯身时,背肌倏然绷紧,肩胛骨如振翅的蝴蝶,脊椎线一路滑进腰际那对若隐若现的凹涡,恍若被风揉皱的静潭。
自从撕下伪装,宁惟远便很少在裴祝安面前收敛欲望。
指尖的文件长久地停留在同一页,视线早已牢牢锁在alpha身上。然而,他自以为在欣赏,当事人只觉得被监视。
alpha沉着脸拉开衣柜门,一丝微妙的窘迫刚爬上心头,却在看清里面衣物时,骤然僵住。
今天他送给白露汀的围巾,此刻正纹丝不动地蜷在里面的衬衫旁。
裴祝安一把扯下围巾。
布料干燥蓬松,带着烘干机的余温,是被彻底清洗过的模样。
羊绒围巾娇贵难伺候,向来由专人打理。从递给白露汀到此刻不过五小时,时间掐得刚好——
刚好够宁惟远跨越大半个城市截回,再亲手洗净上面每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裴祝安面无表情,扬手将围巾重重甩在宁惟远膝头。
“你什么意思?”
纸张合拢,宁惟远终于抬起眼,镜片寒光微闪,“你要问什么?”
“围巾是你动的手脚?”
宁惟远仍是那副八风不动的冷淡模样,“你的东西丢在外面了,我替你捡回来,不谢谢我么?”
捡回来。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寻回犬么。
荒谬感直冲头顶,裴祝安甚至怒极反笑。
“什么时候我的东西也轮得着你来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