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傅砚修皱着眉解开袖扣。他对气味敏感,这股廉价的油炸味道反复涌入鼻腔,令人不适。
“把这些东西……”话说到一半,余光瞥见姜昭小心上抬的眸子,顿了顿,出口的话就改了意思,“吃完都收拾干净。”
说完也不等姜昭回应就径直上楼。
从拐角往主卧去时,傅砚修的视线又控制不住往下一扫。
于是就恰好瞥见姜昭耸着肩对管家几人笑。他们交谈的声音压得很低,但仍然有几道笑声传出来。
——噪音本来是最不允许出现的。
但在这一刻,交错重叠的人影划开寂静长夜,让这栋向来安静冷清的别墅拥有了和从前截然不同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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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别墅里的佣人陆陆续续都放了假。
一年中春节这个日子最重要,姜昭也不止一次收到姜明谦的信息,问他什么时候能放假回家。
合同上没写相关规定,偏偏这段时间傅砚修又忙得早晚不见人影,好不容易有一天八点下班,却也待在书房迟迟不出来。
姜昭等得抓耳挠腮,最后只能切了盘水果硬着头皮敲门进去。
先听见的就是一长串带有专业名词的英文。
傅砚修戴着耳机,衬衫袖子往上翻了几折,眉心挤出几道褶皱。
“所以三个小时就改了这种东西给我?”
姜昭听着这声斥责,悄悄抬眼往屏幕上扫了下。
文件是密密麻麻的英文,上面几处被傅砚修标红发送,随后就是一句:“明天再交一份上来,年终奖翻倍还是减半,你们自己决定。”
“先生,”姜昭踌躇着上前,“电脑看久了伤眼,吃点水果休息一下吧。”
四格陶瓷盘分别装了车厘子菠萝等,傅砚修却敷衍得连半个眼神都没分过来,只问:“什么事。”
姜昭打量着他的神色,见男人脸上并没有被工作气到的愠怒,才说:“明天年二十九了,我可以回家过年吗?”
属于男生的清润嗓音响在耳边,字里行间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傅砚修挑了下眉,手里的笔转了一圈被随意丢到桌角,“那我要是不让你回呢?”
姜昭眼睛一瞬间就睁大了,“为什么?”他下意识反问,察觉到自己语气太重又攥着手强压下情绪,“大家都放假了,您也要回去和家人团聚的呀。”
“……怎么就留我一个人呢。”
一句话说得压抑又委屈,嘴唇张张合合又抿起,连带着唇角暗色的痂都挤压得变形。
狭窄车厢内的旖旎记忆在脑海中翻滚着上涌,傅砚修顺势起身,指尖从姜昭唇角蹭过去,“所以呢?又要跟我吵架吗。”
情绪上头的情况下,姜昭说的每个字于傅砚修而言都是挑衅。
然而几个礼拜过去,刻意伪装出的顺从和乖巧就渐渐显得呆板。他需要的是漂亮且足够生动的解语花,而不是提一下才动一下的木偶。
姜昭:“没有。”
他猜不透傅砚修心中所想,只是本能地因为男人旧事重提而感到惶恐。按理说这时候该识时务地表示愿意留在别墅内等待,但那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憋出来一句,“那、那您扣我工资吧,我请假。”
傅砚修轻笑了声。
他手掌撑在桌沿把姜昭困在双臂之间,狭小的空间里,从上往下的角度,很轻易地就从宽松领口下看见大片莹白的胸膛。
上次做爱似乎还是一周之前。
就像宋华评判的那样,傅砚修从不会因为个人情绪或谷欠望耽误工作,但闲暇之时,他也很乐于犒劳自己。
比如用一场激烈的性事,来排解高压工作带来的心理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