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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例外（第2页）

傅砚修的手又恰好撑在脸侧，姜昭偏过头，用力咬上去！

他在傅砚修面前能做的挣扎与反抗实在是少，这一下上去几乎是灌注了所有的恐惧与不甘。

姜昭长这么大，上一次与人起争执还是小学时候和同学推搡。口腔里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他自觉这一下够狠，松开时对着傅砚修怒斥：“离我远点！”

手腕处一圈牙印清晰，好几个地方都破了皮在往外渗血。

傅砚修是个正常人，当然也会感知到疼痛。

他五指张开又缓慢握紧，比起皮肉之上显而易见的疼痛，更让傅砚修难受的，是姜昭近乎于仇视的目光。从什么时候开始，姜昭只会用这种眼神望着他了？

公事、私事，傅砚修一直以来都适用理智到冷漠的态度来处理。

他是挑不出错的领导者，也是独立自主、不会轻易被父母要挟的成年人，在傅砚修从小到大的行为准则中，权势能为他带来一切，而想要的人或物，也轻而易举就能拿到。

——姜昭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例外。

傅砚修知道，他是喜欢姜昭的，喜欢到愿意和对方共度余生。

但相对的，他要求姜昭必须给予自己同等的情绪反馈，如果不能、不愿意，那就绑在身边，软硬兼施日复一日……他迟早能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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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索的另一头系在了傅砚修腕间。文助理没过多久就发来了信息，说是航班信息已经确认，五个小时后就能起飞。

姜昭当时闭着眼蜷缩在床的另一侧，指尖轻轻颤抖，心跳在忐忑中不断加快。

五个小时，他不仅得从这间看守严密的酒店逃出去，还得在已经早有防备的傅砚修手下，带着家人悄悄离开这座城市。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时间流逝在焦虑中变得不再明显，直到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姜昭才小心翼翼地支起身子。

傅砚修就躺在他一臂远的地方，他这种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人，连睡姿都是平躺着刻板端正的。

不知是累了还是什么，他看上去睡得很沉，连姜昭想方设法解开双手手腕上系的死结都没醒来。

从床的另一边绕着下床时，姜昭余光扫过茶几上放的沉重玻璃烟灰缸。

这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距离航班起飞还有三个小时。

如果他趁傅砚修睡着逃跑，那么最后的结局很可能和两个月前的一样。

但要是能狠下心……把傅砚修砸晕，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不说，他的严重伤势一定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姜昭死死咬着唇，心脏仿佛被两个漂浮着的小人左右拉扯。

一方在说他不该手软，不为别的就为了先前傅砚修的囚禁折磨。

一方又在说，砸下去就算真能逃跑，可一旦傅砚修事后检查出了什么问题，傅家人真的不会放过他。

……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在手掌骨节处传来冰凉的触感时，傅砚修蓦地睁开眼。

视线下移，落到蹲在床边的姜昭身上，后者并没发现任何异样，仍然目光专注，用沾了清水的棉签在擦拭他手上的血迹。

这是一场临时安排的针对姜昭的‘考验’。

早在姜昭窸窸窣窣解死结时，傅砚修就醒了。

他刻意放任姜昭动作，清楚感知着他下床、在门边犹豫、又转回来拿烟灰缸……

坦白讲，傅砚修当时的心情很平静。

甚至就算姜昭真的砸下来，他其实也不会有多生气。

只是疑惑，控制不住的疑惑。

姜昭平时是个圣父心泛滥到愿意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人，他不管对谁都愿意屈就忍让，却只在感情上一反常态的决绝。

是哪一步走错了？傅砚修想。

他们不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