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张脸绷得很紧,想抓住姜昭把人拖出来,又碍于贵客在场不能动手,“还不滚?待在这儿碍傅总的眼!”
纸巾在姜昭手里被攥成一团。
他动了动仍在泛着尖锐疼痛的小腿,耳边回荡着经理卑微的道歉声。
什么“今晚酒水全免”、什么“马上就把他开除”……
然而傅砚修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
他拧着眉,神色不可避免地露出几分受到打扰的烦躁,在经理迫切的解释声中,冷冷淡淡回了两个字:“闭嘴。”
姜昭在这一刻忽地意识到了什么。
“傅先生。”他忍着恐惧上前,用柔软的纸巾一点点吸附掉对方手背上的酒水,“我第一天上班,您、您大人有大量。”
低下头的那一刻,姜昭的余光不可避免地扫过周围人。
他能看到那些上位者的高高在上,也分辨得出同事的幸灾乐祸与旁观。
可他不能这么干脆地被赶出去。
星海岸卖出一瓶酒提成3000,是他们家两个月的生活费。他爸明天又要去医院开药,妹妹的幼儿园紧跟着也要交学杂费。星海岸是姜昭最后的救命稻草。
姜昭用一种极其卑微的姿势匍匐在傅砚修腿边,“傅先生,我、我可以拿回家……替、替您洗干净。”
“纯手洗!洗干净了我再拿熨斗烫平。”
傅砚修的视线因为姜昭的恳求终于往下。
包厢内灯光昏暗,却衬得姜昭露出来的后颈皮肤更白。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来时,傅砚修只没什么兴趣地扫过一样。
也因此到这会儿他才知道,原来正面看着挺正经的制服,后头居然把整片背部都漏了出来。
而姜昭弯着腰,脊背勾勒出瘦弱的弧度,肩胛骨随着手部动作上上下下,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确实漂亮,但也勾引得……太低级。
傅砚修嗤笑了声,“滚。”
姜昭愣愣直起身,在做最后的挣扎,“傅先生,如果您介意的话,我、我也可以……”
事到如今,钱不钱的已经不重要了,姜昭只怕因为这件事被傅砚修记恨上,“我可以买一条新的赔给您。”
他这么一起来,两个人的距离就近了。
傅砚修于是就闻到了姜昭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带着股廉价的柠檬香,更没有那些昂贵香水所拥有的前中后调。
但姜昭望过来的眼神里,也没有傅砚修想象中那样直白的欲望。
……只有害怕,和堪称愚蠢的恳求。
天真地以为只要低三下四地求人,对方就一定会答应。
傅砚修大半张脸置于阴影下,视线从姜昭紧抿着的唇落到他忐忑的眉眼上。
傅砚修放肆又仔细地描摹过这张青涩又漂亮的脸,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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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为了傅砚修组的局在凌晨终于散场。耂錒移政理’70酒肆陆3期三聆
姜昭收拾好东西从后门出来的时候还挺高兴,他是一贯的乐天派,虽然第一天上班就欠了笔不小的债,但好歹也算是转危为安,因此给姜明谦打电话的语气是雀跃的。
“马上就回家了爸。”来星海岸的事姜昭没告诉家里人,只说:“店里出了点事老板让我们临时加班。”
十二月的北河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