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文助理从旁边的柜子里抽出文件夹和一叠照片,“关于姜昭先生的事,我查出了点新的东西。”
……
傅砚修这一去就消失了半小时。
再进来时,苏廉正站在落地窗前和苏玉川通话。
苏廉扭头瞧见傅砚修的身影,语气拿捏得熟稔又自然,“玉川说他刚巧在附近,正好过来一起吃顿午饭?”
“他总说想来参观下你的办公室……”
言语之间,俨然是觉得傅砚修不会拒绝,已经替他做好了决定。
傅砚修没接话,他半眯着眼打量苏廉,审视探究的目光从头扫到脚。半晌,才将从文助理那儿拿来的东西‘啪’一声丢在桌上,傅砚修面无表情,“不用了。”
苏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他目光从桌上的东西扫过又克制移开,维持着笑意为双方找台阶,“也对,我听承瑾说了你最近忙。”
傅砚修却并不接他递来的台阶,直截了当道:“苏伯父,我不希望有人干涉我的私生活。”
都是在商场混的,各种场合会议早就磨练出了八百个心眼子,电话那头的苏玉川连声问怎么了,苏廉安抚了他两句,才不急不缓挂断电话。
“双方联姻,不可能我拿出了诚意,你们这边却连身边人都处理不干净吧?”
苏廉神色坦荡,完全没有事发后的慌张,“况且那就是个没钱没权也没势的穷小子,他能给你什么?只是空有皮相性格虚荣想从你身上套钱而已。”
空气在这一瞬陷入了寂静。
傅砚修低垂着眸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重复:“虚荣?”
仔细想想,他一开始的想法确实也和苏廉一样,觉得姜昭虚伪、有心机,用尽手段勾引他又想玩欲擒故纵,最后是因为足够漂亮会来事才把人留在身边。
可真正虚荣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撒娇卖乖,以色侍人,想尽一切办法巩固地位,用尽一切手段从金主身上榨出更多的钱。反观姜昭,真的只领着合同范围内的50万,讨好奉承的举动并不多,那一次费尽心思给他做蛋糕,却压根没有什么多余的目的,就好像真的只是为了……庆祝。
傅砚修嗤笑了声,“您又是以什么立场替我做下的决定?”
质问的语气,然而让苏廉眉间褶皱加深的是话里藏着的隐喻,“你什么意思。”
傅砚修将方助理打印下来的照片甩在苏廉面前。里头那个带走姜暮的高壮男人在苏廉身边做了多年的贴身保镖,姜昭的飞来横祸,绑架姜暮威胁他们的幕后推手——一目了然。
“目前我们在谈的,不一直都是口头约定吗?”
没有订婚宴,没有找记者向外发出通稿,甚至连一纸合约都没有,确实如傅砚修想表达的那样。
所谓的联姻、苏家臆想的订婚……摇摇欲坠。
“我最厌恶别人对我指手画脚,所以苏伯父,”傅砚修抬手取下架子上的外套,出于礼貌叫得仍然是敬称,但脸色却绷得极其冷淡疏离,“你们可以另找别家了。”
-
姜明谦的老家在远离北河近百公里的小县城。
因为太过偏僻,姜昭他们出了高铁站后又是打的又是坐大巴换乘。
期间他一直在避免和姜明谦进行各种意义上的交流。
从昨晚开始,天空就一直是灰蒙蒙的。
阴雨连绵,细细密密地往下飘,压得人简直要喘不上气。
姜昭抱着姜暮,只敢借着窗户上的倒影来打量姜明谦此刻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