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暴露在空气中产生的战栗感让姜昭勉强回神。
他眼睛仍然望着驻足在不远处的傅砚修,原本僵停在半空中的手慌忙把衣服拉下,还顺带警告性地拍开陈与。
然后才局促地整理衣服站起身,“陈、陈与他就是想看看我背上的伤。”
傅砚修:“过来。”
简短的两个字,即便中间隔着杂乱的声响,光看嘴型也能清晰分辨出。
姜昭一秒都不敢耽搁,“我真没什么事,你快回家吧,我……”
话还没说完,陈与忽然强硬扣住姜昭手腕,“凭什么,你又不是把命都卖给他了。”
男生小打小闹般的反抗与挑衅正常情况下傅砚修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但他的视线从姜昭脸上渐渐下移,落到后者被扣住的那截手腕上。
傅砚修往前几步,状似无意般询问:“你们很熟?”
语气听着平淡,但眸色深沉且漆黑。
姜昭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暗藏的威胁,他用力挣开陈与的手,“我晚点到家了给你发信息。”
“你怕他做什么?”陈与不管不顾开口:“他还能真把我们怎么样吗!”
这就是陈与和姜昭的不同了。
两人虽然同样家庭贫困,但他是独生子,父母工资不高但身体健康,能够全心全意地供养他,所以陈与是没见过真正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人的。
他也不知道,傅砚修只要一句话,就真的能把他们碾死。
傅砚修已经彻底失去耐心。
他转身后撤的那一瞬,姜昭再也不敢耽搁,两步并作一步迅速跟上。
可傅砚修身高腿长,姜昭背上又有伤,每跨出一步都要牵扯到,偏偏还得忍着痛龇牙咧嘴地试探,“医院病毒多,先生你有事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的。”
彼时他们已经下到了地下车库。
头顶灯光惨白,将傅砚修垂在地上的阴影拉长。
他毫无征兆地停下脚步,在姜昭怔愣的瞬间扯着人的手臂直直把人抵上车门。
“砰”地一声响,钝痛从伤处蔓延至全身。
傅砚修扣着姜昭的下巴凑近,“我不来你们打算做什么?”
背上的淤青足有成年人手掌大,姜昭努力忍痛不发出痛呼,压根没有心力再去分辨傅砚修的质问。
于是这沉默落在男人眼里就成了心虚。
下颌禁锢的力道陡然加大,傅砚修用力在姜昭唇上啃咬,“姜昭,你胆子够大。”
“……疼。”
和这声低哑警告一同响起的,是姜昭再也忍不住的痛呼。
男生眉毛紧紧拧着,整张脸几乎皱成了一团,他唇上还因为惩罚意味的啃咬出了血。
不等傅砚修继续质疑,姜昭先一步背过身把衣服往上撩,“今天不小心被梯子砸了下。”
傅砚修既然能时刻掌握他的动向,那想查清这伤的来龙去脉也不是难事,姜昭不敢撒谎,只是掐头去尾简单叙述,“陈与他、他只是想替我上药。”
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那一大块的青紫显得格外狰狞。
迟迟得不到回应,姜昭试探性地放下衣角,“不是什么大问题,处理这种伤我很有经验的。”
傅砚修伸手去拉副驾车门,“上车。”
移动的时候脚边碰到了个漆黑的塑料袋,袋口系紧,边缘被里面的东西顶出尖锐的四角形状。
姜昭匆忙弯腰去捡,“这不是垃圾!”
他的速度因疼痛有所降低,指尖即将碰上的那一瞬,被傅砚修先一步提起,连带着医院开的那瓶药酒一起被丢到了后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