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场上,即便是随口的一句交流都可能暗藏玄机,傅砚修敏锐地掀起眼皮截断贺文的话,“为什么突然提到姜昭。”
贺文下意识说出的那句不可能是在反驳傅砚修说的情人背叛,那后半句补上的和姜昭一样又是想代指什么?一样……不会背叛吗?
“你和姜昭的通话录音在哪里。”傅砚修直截了当地问。
贺文给出的至少有上千万美金利润的生意都没能让傅砚修打起精神,唯有捕捉到的和姜昭有关的蛛丝马迹才勾起他的情绪波动。
贺文仍维持着张嘴的姿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虽然棋差一着,但在这方面确实做得隐蔽,能证实姜昭被他栽赃陷害的通话录音被他安排人存了备份后又技术删除。
那时候他想着,傅砚修就算查到录音被删也没什么,毕竟可以解释为姜昭害怕东窗事发,所以要求删除证据。
但傅砚修受到的影响,比贺文最先预估得要严重得多。
他眼圈泛着青黑,眼底透露着疲惫。这种疲惫还不是因为堆积繁杂的工作,更像是对某件事、某个人无能为力。
贺文直觉说出真相带来的影响会更严重,“你想知道的我早都已经告诉你了。”
傅砚修站起身,对着贺文身后看守的人抬抬下巴,“可以带走了。”
贺文的微表情暴露出来了一些东西,一定是有什么被隐瞒而他还没有查到的。
傅砚修可以选择花大量的时间精力去查,但眼下有更便捷的方法。
迈出去仅仅两步,身后重新被铐起来的贺文急急出声,“等等!”他从凌乱的发丝间抬眼望向傅砚修,“你先答应我的要求!”
傅砚修:“可以。”
他话音才落,贺文就不甘的报出一串数字,彼时傅砚修站在门边,手里随意把玩着兜里的打火机。
“知道了。”简短的三个字后,他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身后贺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挣扎的动作愈发剧烈,还伴随着几句怒骂他不守信用的吼叫。
傅砚修屈尊降贵般停下脚步回头,“不会有人再针对你。但你下半辈子,也别想再出来了。”
毕竟局势瞬息万变,没有人会蠢到再放猛虎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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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腿上冰冰凉凉又有点痒。
他下意识动了动腿,扭伤处却意外地没再传来刺痛,反而有种被什么东西固定住的束缚感。
再挣动一下,小腿就被人不轻不重地摁住,“不舒服?”
于是意识渐渐清醒。
脚踝处上了药还缠了绷带,小腿烫伤的地方也涂了药膏,傅砚修神色平静地过来把姜昭半抱起来。他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一句话不对就要发火的阴晴不定,语气甚至称得上是温柔。
“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先吃些清淡的。”没掺任何东西熬煮得软烂的白粥被舀了一勺送到唇边,“多少喝一点,好不好?”
这样的态度别说现在,就是从前他们还没撕破脸时都不曾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