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姜昭当然是害怕的。
秦子觉已经偏激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他似乎要将这段时间内受到的伤害和侮辱全加诸在别人身上才能满意。
姜昭双手仍然被束缚在身后,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姿势让他的四肢都处在一种麻痹状态,嘴唇张着想说些什么但又怕把人激怒。
双方的对峙让整片空间陷入死寂。
姜昭在有限的空间内尽力活动着关节,他半阖上眼,不让自己的情绪有分毫流露。
靠人不如靠己,姜昭想。
那些人就是冲着要折辱傅砚修来的,不管对方选了什么都不会好过,况且姜昭并不觉得傅砚修会……
——皮肉相撞的闷响在耳边陡然炸开。
“操!”这下连秦子觉都捏着姜昭的下颌感叹,“他是真喜欢你啊。”
说完这句他就把姜昭甩开,指挥着郭慧一起去搬箱子,“还愣着干什么!”
秦子觉吼着:“车就停在后门,搬了赶紧走!”
从姜昭的角度,正正好能看见他们俩提前设计好的撤离路线。
他咬着唇,绑在背后的手一刻也不敢停地抓着碎瓷片尝试切割开麻绳。
掌心和指腹迟钝感觉到被利器划开的尖锐疼痛,姜昭连呼吸都放慢了心里只想着:快点,再快点,只要挣脱束缚,至少能再多掌握一点主动权。
然后下一瞬,被郭慧和秦子觉看中的那扇隐蔽后门猛地被人踹开,穿着深蓝警服的人鱼贯而入,黑洞洞的木仓口直指秦子觉。
“不可能、不可能……”沉重的箱子因为失去支撑而“砰”一声沉沉砸在地上,“他身上没有定位,我检查过了的。”
秦子觉这样的撑死只能算狗仗人势,真要面对面打起来他那亏空的身体说不定连姜昭都比不过。
警察轻松反剪他的双手把人控制压在地上,“你没见识过的高端玩意多着呢。”
从傅砚修第二次接到秦子觉的电话,警方就已经严阵以待。
他那经过处理的电话只套了个壳子,没花多长时间就找到大致的ip地址,更别提傅砚修在从英国往回赶时就花大价钱从官方手里买来了最新款的定位仪器,金属含量极少且连接卫星,使用时可以隐蔽地藏在舌侧。
市面上80%的仪器都检测不出来。
与此同时,姜昭总算靠毅力挣脱了束缚他一整天的绳索。他撑着那把破烂木椅跌跌撞撞站起来,高举着砸到秦子觉其中一位同伙背上。
“这里还有人!”
伴随着这一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姜昭吸引,傅砚修也从层层包围中获得短暂喘息。
在姜昭的计划里,他是该喊完这一句就迅速跑开的。毕竟专业的事就该留给专业的人来干,人民警察在的地方就有无限的安全感。
但他忘了自己现在全身没力,不管做什么落在别人眼里都像是被逐帧放慢。
剧痛从后脑上袭来,姜昭顷刻间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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