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韦斯莱的嘟囔声清晰传来:"她肯定提前知道答案"
维斯塔的指甲陷入掌心。那些深夜被药烟熏红的眼睛,被腐蚀性液体灼伤的手腕,此刻都化作喉间一团苦涩的药渣。她转头望向声源,正好对上哈利·波特的目光——那双绿眼睛里没有嫉妒,只有困惑的好奇。
星期四的晨光给草坪镀上金边,二十把横扫七星歪斜地排列着。维斯塔的指尖刚触到粗糙的柄身,就感到某种奇异的共鸣——仿佛这不是木头与枝条的造物,而是等待苏醒的活物。
"起来!"霍琦夫人的指令刚落,她的扫帚便跃入掌心,带着欢快的震颤。不远处,哈利·波特的扫帚同样迅速地响应了这个召唤。
"现在,听我哨声后轻轻蹬地——"
维斯塔的膝盖刚离开地面,风就灌满了她的袍袖。扫帚载着她垂直攀升,城堡的轮廓在视野中急速缩小。下方传来惊叫,但她耳中只有呼啸的气流和血液奔涌的轰鸣。
"布莱克!立刻降落!"
霍琦夫人的喊声被风吹碎。维斯塔俯身贴紧扫帚,突然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俯冲而下。草坪在眼前急速放大,她甚至能看清德拉科脸上惊恐的褶皱——在即将撞击地面的瞬间,她猛地拉起扫帚,草叶被气流掀起波浪般的涟漪。
"雷古勒斯·布莱克当年第一次飞行也是这样。"霍琦夫人扶正歪掉的帽子,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同样的灰色眼睛,同样的不要命。"
维斯塔的胸口剧烈起伏。这是她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父亲的真实描述,而不是《预言家日报》上模糊的讣告。她没注意到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长马库斯·弗林特正用评估战利品的眼神盯着她,更没发现城堡某扇窗户后,斯内普的黑色身影正死死攥住窗台。
万圣节前夕的城堡弥漫着南瓜的甜香。当奇洛教授跌跌撞撞冲进礼堂时,维斯塔正看着天花板的蝙蝠群组成古怪的图案。突然,她的挂坠盒贴着皮肤发起烫来。
"地下教室有巨怪——"
斯内普离席的速度快得不自然。维斯塔数到三十秒后悄悄跟出去,在拐角处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斯内普的裤腿渗着血,正一瘸一拐地朝三楼移动。
尖叫声从女生盥洗室方向传来。维斯塔赶到时,巨怪粘稠的口涎正滴在赫敏僵硬的背上。她本能地嘶吼出一串音节,巨怪的动作突然停滞——那是她不懂的语言,却像蛇类般滑过喉咙。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罗恩的咒语让木棒浮起,重重砸在巨怪头上。
当麦格教授质问时,赫敏的谎言让维斯塔怔住了。这个早上还在图书馆纠正她发音的女孩,此刻颤抖着承担不属于她的责难。回到公共休息室,潘西尖利的声音刺破喧闹:
"你居然救那个泥——"
"如果巨怪杀死学生,《预言家日报》会怎么写?斯莱特林见死不救?"维斯塔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窃窃私语戛然而止,"或者你们更希望邓布利多关闭学校?"
深夜,当她抚摸发烫的挂坠盒,发现内侧的刻字从"我敞开以待闭合"变成了模糊的银色纹路——那是格兰芬多宝剑与斯莱特林蛇怪缠绕的图案。
"解释。"
斯内普的地窖办公室里,蟑螂堆在玻璃罐里窸窣作响。维斯塔直视那双漆黑的眼睛:"巨怪是diversion,有人在三楼禁区——"
"鲁莽!自大!"斯内普突然暴怒,魔杖尖抵住她的太阳穴,"你以为凭那点三流魔药和飞行把戏,就能对抗——"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冥想盆的银光中,浮现出雷古勒斯十七岁的脸。他站在同样的位置,对年轻的斯内普说:"计划很简单,我去拿真的挂坠盒,你确保有人能完成我未竟的事。"
斯内普猛地关闭记忆。他的呼吸第一次出现紊乱:"从明天开始,每周四晚上学习大脑封闭术。"
当维斯塔转身时,墙上某幅画像中的女巫突然眨眼:"那女孩的眼睛,和雷古勒斯闯入岩洞那晚一模一样"
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场在午夜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月光如水般倾泻在草坪上,将草叶染成银白色。维斯塔站在球场中央,手中紧握着那把老旧的彗星260,指尖因夜风的寒意而微微发红。
她本应在宿舍休息,但一张印着布莱克家徽的羊皮纸在熄灯后悄然滑入她的床幔,上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球场。现在。——ss"
斯内普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黑袍几乎融入夜色,只有那双漆黑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抬起魔杖,一道银光闪过,一个被魔法束缚的金飞贼挣扎着浮现,翅膀发出不自然的嗡鸣。
"抓住它。"斯内普的声音比夜风更冷。
维斯塔没有多问,翻身跨上扫帚,彗星260在她手中微微震颤,像是某种沉睡的生物被唤醒。她猛地蹬地,扫帚瞬间冲入夜空。
飞贼的速度比训练用的快得多,轨迹也毫无规律,时而急转,时而骤停,甚至会在空中划出尖锐的折线。维斯塔压低身体,紧盯着那道金色的闪光,在月光下追逐它的轨迹。
就在她即将触碰到飞贼的瞬间——
飞贼突然调转方向,朝教师看台疾驰而去。
维斯塔立刻俯冲追击,却在接近看台时察觉到异样——飞贼的翅膀上缠绕着几缕不易察觉的绿光,而看台上,奇洛教授的头巾正诡异地蠕动着。
"速速禁锢!"
斯内普的咒语从下方射来,但飞贼在触及看台前猛然炸裂,化作一团刺目的绿焰。奇洛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后退,头巾下的脸扭曲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成那副怯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