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罗恩死死拽住哈利的胳膊,"这明显是个陷阱!"
"但如果我不去,会有更多人死去。"哈利固执地说。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阻,只有维斯塔沉默地收拾着药瓶。当争论达到白热化时,她突然开口:"哈利,接下来的路你该自己走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赫敏紧张地绞着手指:"维斯塔,我们真的想救斯内普教授了,但我们做不到"
"我知道,我没有因此怪你们的意思。"维斯塔将一瓶白鲜香精重重放在架子上,"我只是想明白一个道理,预言球早就告诉我们了,这段路只有哈利能走。就像一年级时,最后面对伏地魔的只有他一人。"她转身走向下一个伤员,"如果你真的内疚于大家的牺牲,就该自己去结束这一切,哈利。"
罗恩涨红了脸:"果然是斯莱特林,冷血——"
维斯塔的脚步突然加快,消失在走廊拐角。塞德里克在校医院最角落的储物间找到了她。她正对着斯内普常用来装魔药的柜子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柜门上的划痕。
"他去了,用死亡圣器的故事说服了大家。"塞德里克从背后轻轻环住维斯塔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征战的疲惫。他的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嗅到淡淡的魔药与血腥混合的气息。
维斯塔向后靠进他的怀抱,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度。"那不是借口"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长袍的布料,"那是邓布利多留给他的礼物。"她顿了顿,喉头轻轻滚动,"他会没事的。"
这句话在狭小的储物间里显得格外空洞。塞德里克能感觉到她绷紧的肩膀,知道这句话与其说是安慰他,不如说是她在说服自己。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些,仿佛这样就能驱散战争带来的寒意。
"我们该去帮忙了。"维斯塔突然说,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但她转身时,塞德里克还是捕捉到了她眼角未落的泪光。
禁林边缘,晨光渐渐染白树梢。一个小时的期限即将到来,哈利·波特独自踏上了前往禁林的小径,他的背影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无比坚定。
晨光如血,浸染着霍格沃茨残破的城堡。哈利的身影消失在禁林边缘的雾气中,战场上的寂静像一堵无形的墙,压得人喘不过气。这不是溃败后的绝望,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奇迹。
罗恩跪在碎石堆里,双手死死攥着魔杖,指节发白。他紧闭双眼,嘴唇无声地蠕动着,仿佛在向梅林祈祷。赫敏站在他身旁,一只手搭在他颤抖的肩膀上,棕色的眼睛里噙着泪水。她的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会回来的,"赫敏轻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俯身拉住罗恩的胳膊,"罗恩,先去大礼堂看看你的伤。"
大礼堂早已面目全非。长桌被清空,铺上了临时拼凑的床垫和毯子。空气中弥漫着白鲜香精和血腥气混合的味道,让人作呕。庞弗雷夫人像个不知疲倦的幽灵,在伤员间穿梭,魔杖尖端的治愈咒如同黑夜中的萤火,微弱却坚定。
赫敏半拖半抱地扶着罗恩走进来,他的膝盖在撤退时磕得血肉模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赫敏费劲地把他按到一张垫子上,正要转身去找药,却看见德拉科·马尔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手里捏着一瓶止血药水。
"喝下去,"他简短地说,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罗恩,"能缓解疼痛。"
罗恩愣了一瞬,犹豫地接过药瓶,机械地将药水倒进嘴里。德拉科没有离开,而是蹲下身,抽出魔杖对准罗恩膝盖的伤口,低声念了一句愈合咒。伤口边缘的皮肉缓缓收拢,罗恩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但眼神总算有了焦点。
"谢了,马尔福。"他哑着嗓子说,语气里少了往日的敌意。
德拉科只是点点头,转身要走,却被赫敏叫住:"等等——你的手。"
他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虎口裂了一道口子,鲜血正顺着掌纹蜿蜒而下。赫敏不由分说拽过他的手腕,从口袋里摸出一卷绷带。德拉科浑身一僵,却没有抽回手。
"我不该那么叫你。"德拉科的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空气中,喉结上下滚动着,"那个词泥巴种。"
赫敏的手指在绷带上停顿了一瞬。她抬起头,看见德拉科苍白的脸上绷紧的线条,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像是恐惧,又像是解脱。
赫敏终于系好绷带,直视着他的眼睛:"其实,我有些想感谢你,那个词,它让我知道有些偏见永远存在,也让我更珍惜真正的友谊。"她停顿了一下,"不过谢谢你的道歉。"
德拉科的下颌线条松动了些,他低头看着手上缠得整整齐齐的绷带:"我父亲常说,纯血统的骄傲是我们最后的尊严。"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现在看来,那才是最大的笑话。"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赫敏!"
威克多尔·克鲁姆大步走来,魁梧的身躯在伤员中显得格外高大。他的长袍被烧焦了大半,右臂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渗着血,但他似乎浑然不觉,深陷的眼睛只盯着赫敏。
"威克多尔!梅林啊——"赫敏惊呼一声,立刻被他拉入怀中。克鲁姆的双臂像铁箍般收紧,她几乎能听见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