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说些大家都知道的废话。”南秋向来对尊老爱幼嗤之以鼻,他对看不顺眼的男女老少都是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地讨厌。
其他几位长老看到这一幕也觉得有些过了。
这个南秋,仗着家世,未免有些太野性难驯,目中无人了。尊师敬长都不会,今日倒该好好教他规矩。
于是在挑选弟子的环节,几位长老都十分默契地绕开了南秋,想要给他一个教训。
其他弟子都被长老们陆续挑选走了,即便是没被选中的,也被敬事堂长老安排弟子带走,去做内门弟子的登记事宜了。
最后,偌大的试剑场上,只剩南秋一人孤零零地站着,既无长老出声收他为徒,也不公布结果将他送去内门。
敬事堂长老是个老好人性格,此时觉得这样对南秋一个小辈确实也不太妥当,上前几步,便想着出声为他解围。
只是刚往前走了两步,还未开口就被拦下。
哎。
*
南秋面色如常地直视前方,仿佛被所有长老刻意忽略的人不是他一样。然而垂下的右手在袖子下紧紧攥着身上的衣服。
昂贵的绸缎被揪出了皱巴巴的纹路。
高台之上,八位长老无一人说话。
气氛变得越来越僵硬,而南秋眼眶微微泛红,但眼泪却倔强地挂在眼睫,将落未落。
明明只要服个软,认个错就能把这事过去,这孩子却拗着不远开口。
敬事堂长老看得越发心软。
是了,再怎么娇纵任性,这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啊,他们都多大岁数的人了,何必和一个孩子较这般劲。
敬事堂长老摇摇头,不再犹豫,准备直接开口将南秋收入门下。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解开了凝滞的空气。
“嗯?考核这就结束了?”一直专心织毛衣的千玑剑尊一抬头,发现考核都结束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试剑场,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南秋,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没被人领走。
“南秋,”千玑剑尊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亲切的温和。
“你可愿做我的亲传弟子?”
此话一出,不止是南秋惊讶地抬起头,就连旁边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视线在南秋和剑尊间来回打转。
要知道,自从五十年前,千玑座下唯一的徒弟叛出宗门后,他便再无收徒的打算。每次收徒大会,他也只是被掌门硬拉来当作门面,走个过场而已。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弟子产生兴趣。
南秋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他眨了眨眼睛,将眼睫的泪珠散开,随后十分干脆地给千玑行了个大礼。
“弟子南秋,拜见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