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鸽脚上系着一个黑色竹筒,可惜乍一打开空无一物。
小沛怕自己眼拙漏过什么隐蔽机关,便仔仔细细用指腹轻轻摸索,果然,摸到了一片凹凸不平之处。只是不论她怎么弹压推拔,也没有打开什么暗槽。
福至心灵,小沛忽然想起一些势力会将图纹刻在信物之上,于是在秋黄草地上挑了几根绿草拔下,按照凸起的顺序排列开来。
横宽竖窄,像西地的双峰骆驼一样往下凹了两下,前面的凹大一点,后面的则较小些,最后一根绿草像细长的老鼠尾巴。
像一种兽类。
皇城官员之间,私下结党是死罪。且朝堂之上友敌关系朝夕变化,选用图纹用作传信,若不造反,无甚用处。
明显是江湖势力的手笔。
小沛绞尽脑汁回想,这纹样对的上哪门哪派。
江湖门派明面上的势力皆位于皇城之外,能不远千里将手伸的这么长,显然得从较大的门派猜起。
而如今二足鼎立,白玉水庄与东极天,不论一二。
小沛见过白玉水庄的刀,刀面刻有的图纹,是仿照东梁虎符的直尾虎。
得到答案小沛拨乱绿草掩去痕迹,又替灰鸽戴回信筒拔掉小针,往草地上一躺,思绪却止不住漂移。
她的记忆里没有父母,许是幼时烧坏了脑子,又或者不小心摔了一跤,把一切一切她想知晓的东西都摔没了。
“师父,为何我的名字听起来这么奇怪。”
“奇怪?是不好听吗。”
“你的阿爹姓恭,你也姓恭,他们给你起名子清,所以你叫恭子清。但我却叫小沛,难不成我阿爹姓小?”
“自然不是。”
“那你快和我说说为什么呀。”
鼻尖与微凉的指尖一触即离,温润的声音,小沛记得一清二楚。
“小沛便是小沛。‘长风沛雨’,是你阿爹遇上心上人时的景色。”
思及此处,小沛不知为何眼中酸涩。
所以,她是有阿爹阿娘的。
可是,他们去哪里了。
为何只留给她一个名字便走的无影无踪如风过无痕一般好似从未来过。
没由来地,小沛忽然想起袁风言那双微挑的丹凤眼,思及那日对方不顾明令提及虞氏,手中小镖插入土中,笃定道,“眼睛看到的……才是真的。”
她猜,她赌,赌这袁家子都虽沉溺金玉却定是有情有义之人。
这般想来,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心里忽然生出嫁给这样的人或许也不错的念头,却摇摇头强迫自己心思重回到那只直尾虎身上。
白玉水庄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这般下去,朝堂与江湖的安宁只怕终有一日会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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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用他们干涉,皇城近日确已不安宁。
原因是来了一位名为修罗刀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