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究还是来了。”
剑心石的幽蓝光芒在萧无尘脸上割出明暗分界线。
他玄色道袍被夜风吹得翻卷,腰间玄铁剑穗却稳如磐石。
那是玄天宗剑修长老的标志,此刻在陆寒眼里却像根勒住咽喉的锁链。
“你不该来这里。”
萧无尘的声音比往日少了三分严厉,多了七分沉郁,像浸在冰水里的青铜钟。
他的手虚虚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让你抄了三年《静心诀》,教你用锻铁的火候温养剑意,不是为了让你闯禁地。”
“不该来的,是你吧?”
陆寒的冷笑像淬了冰的刀锋,震得腰间铁剑嗡鸣。
他望着萧无尘眼角新添的细纹。
那是上个月为他渡气疗伤时还没有的。
“你们口口声声说保护我,实则只是想控制我!”
铁剑突然离鞘三寸,寒芒掠过萧无尘的衣角。
“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密室角落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晃。
白眉老人从阴影里踱出来,道袍下摆沾着石屑,显然在暗中观察许久。
他枯瘦的手按住萧无尘欲抽剑的手腕:“萧师兄,够了。”
老人的声音像老榆树皮摩擦。
“他已经知道了,再瞒下去只会让他更愤怒。”
萧无尘的瞳孔微微收缩,喉结滚动两下。
他望着陆寒泛红的眼尾。
那是前世记忆翻涌时才会出现的征兆,最终松开按剑的手:“我必须阻止剑灵完全觉醒,哪怕代价是你。”
“所以你要杀我?”
陆寒的铁剑又弹出三寸,剑尖颤抖着指向萧无尘心口。
“用所谓的‘剑魂归一’仪式,把我炼成一柄听话的剑?”
他每说一个字就向前半步,靴底碾碎地上的石屑。
“上个月你说要带我去藏剑峰闭关,实则是要把我封进锁魂塔;三天前你故意让燕北给我隐息符,就为了引我自己撞进真相里?”
萧无尘的背肌骤然绷紧。
他想起三天前在杂役房外,看见燕北把隐息符塞给陆寒时,少年眼里那抹雀跃的光。
原来从一开始,这局就不是他设的,是陆寒自己要撕开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