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凝出一团幽蓝鬼火,那是魔教“蚀骨火”的变种,专挑修士破绽钻。
陆寒却笑了——这招他在藏书阁《百邪录》里见过。
铁剑划出半圆,剑气裹着晨雾凝成屏障,鬼火撞上去像泥牛入海。
他眼角余光瞥见小哑巴蹲在篱笆后,正拼命冲他比“三”的手势。
那是提醒他第三招最狠。
“第三招!”
玄阳子的道袍突然鼓胀如帆。
陆寒感觉有无数根细针在刺识海,那是玄阴宗的“心魔刺”,专激修士体内暴戾之气。
他下意识要运功抵抗,却突然想起养父刚才说的话:“小寒,你小时候被狼咬,疼得直哭,我就给你讲打铁的理儿。铁要淬水,人要淬心,疼归疼,别乱了分寸。”
识海里的剑意突然温顺下来。
陆寒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只有清潭般的平静。
铁剑平平刺出,没有花哨剑式,却恰好挑破了玄阳子法术的破绽。
“当啷!”
玄阳子的法诀散作流光。
他倒退三步,胸口剧烈起伏,不敢置信地盯着陆寒:“你的剑意。。。竟然稳住了?”
演武场死一般寂静。
周衡的指甲掐进掌心,他终于想起三个月前陆寒来领外门弟子服时,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衫上,也沾着同样的炉灰。
青阳子摸着白眉走下观剑台,靴底碾过龟裂的青石板,在王五脚边停住:“王伯这锤法,倒像是得了‘千锻诀’的门道?”
王五梗着脖子不说话,却悄悄把渗血的手藏到背后。
陆寒喉头发酸,正要开口,衣角突然被扯了扯。
小哑巴不知何时溜到他身边,塞给他个温热的红薯。
肯定是老头从铁匠铺揣来的,还带着灶膛的余温。
“青长老。”
小哑巴突然拽住青阳子的道袍,另一只手往怀里掏。
他掏出张被汗水浸皱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剑灵未失控,是人为引导。”
字周围还画着歪歪扭扭的箭头,指向玄阳子的方向。
青阳子的白眉猛地一跳。
他低头看向小哑巴,这才发现少年的指尖沾着墨渍。
藏书阁的《上古剑典》抄本,最近总少几页边角。
他又望向玄阳子,对方正慌忙整理道袍,耳尖通红。
“今日之事,暂且记下。”
青阳子把纸条收进袖中,冲陆寒和王五点点头。
“王伯若不嫌弃,晚间可来膳堂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