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的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治伤的法子有千百种,查典籍的却只有她。”
他转身继续向前,声音沉了些。
“晚间戌时,来我密室。”
陆寒站在演武场中央时,掌心还残留着林婉儿指尖的温度。
他握了握拳头,指缝间的血珠渗出来,落在青石板上,像朵极小的红梅。
远处传来弟子们练剑的吆喝声,混着松涛声,将他的思绪搅得更乱。
周衡要试他的剑心,可他连自己的剑心是什么都不清楚。
那道总在他意识里徘徊的声音,究竟是剑灵的残魂,还是。。。。。。
戌时三刻的梆子声刚响过,陆寒就站在了周衡密室的雕花门前。
门内透出昏黄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抬手叩门时,指节触到的铜环还带着白日里的余温,像块被捂热的玉。
“进来。”
周衡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几分疲惫。
密室不大,靠墙摆着个檀木架,上面搁着七柄断剑,剑身上的锈迹里泛着幽蓝的光。
周衡坐在案前,面前摆着盏青瓷灯,灯芯结着朵小小的灯花。
他见陆寒进来,指了指案上的玉符:“戴上它。”
那玉符呈半透明的月白色,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水流又像剑痕。
陆寒伸手去拿时,指尖刚触及玉符,就感到一阵刺痛。
那是他体内剑纹在发烫。
周衡的目光扫过他微颤的指尖:“这是能暂时压制剑灵残魂的法器,戴上它,至少不会引起更大的动静。”
“长老如何知道这是剑灵残魂?”
陆寒捏着玉符,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昨日在剑碑阁,您说。。。。。。”
“我如何知道不重要。”
周衡打断他,目光落在墙上的断剑上。
“重要的是,你要活着。”
他的声音突然放轻,像在说件极寻常的事。
“剑灵认主,从来不是什么好事。”
陆寒望着他鬓角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老铁匠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你本不该在这尘世里”。
此刻密室的烛火在周衡脸上投下阴影,将他的眉目遮得忽明忽暗。
陆寒将玉符系在腕间时,冰凉的玉贴着皮肤,像块压在心头的石。
第二日清晨,宗门公告栏前围了一圈人。
陆寒挤进去时,正看见“外门弟子陆寒误触古碑,记过一次”的朱笔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