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冲动。”
玄阳子伸手想碰她的肩,又缩了回去。
“幽冥宗的人还在找你,你父亲的笔记里记着……”
“够了。”
苏璃转身跑向湖边,晨雾沾湿了她的发梢。
她远远看见陆寒跪在石台上,脊背绷得像张弓,石台上的光映得他侧脸发亮。
她抹了把脸,加快脚步——那里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有更危险的局需要她去破。
石台上,陆寒的指甲缝里渗出血来。
他能清楚感觉到,那团暗潮正顺着石纹往外淌,每淌一分,他的经脉就轻松一分。
燕北的声音像敲在他心尖上:“再引三分,对,用你的剑意裹住它……”
突然,石台上的光猛地暴涨。
陆寒眼前一白,听见一声清越的剑鸣。
不是从外面,是从他丹田最深处传来的。
他松开紧咬的牙关,鲜血混着口水滴在石台上,却在接触石纹的瞬间被吸得干干净净。
“成了。”
燕北退后半步,断剑上的缺口突然泛起微光。
“第一层‘御我’,你摸到门槛了。”
陆寒抬头时,晨雾已经散了。
他看见苏璃站在湖边,手里攥着两半合起的玉佩,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冰面上投下一片碎金。
他又低头看向掌心的铜钱,锈迹不知何时褪了些,隐约能看见钱孔里刻着个“归”字。
远处传来山风掠过松林的声音,像有人在低低说话。
陆寒抹了把脸上的汗,站起身——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石台上的炽白光芒渐弱时,陆寒的睫毛先颤了颤。
他缓缓睁开眼,瞳仁深处掠过一线金芒,像淬了火的剑锋突然翻出刃口,转瞬又隐入漆黑。
掌心的铜钱还在发烫,却不再像块烧红的炭,倒像被温酒浸过的玉,贴着皮肤的温度恰好熨帖。
“疼么?”。
苏璃的声音从湖边传来,带着点发哑的鼻音。
陆寒转头,见她不知何时已站在石台边缘,指尖还攥着那两半合起的玉佩,莲花纹在阳光下泛着淡青,像滴凝固的泪。
她眼尾的红痕未褪,却强撑着扬起下巴,偏又藏不住眼底的慌乱。
像只被暴雨打湿了翅膀的鹰,明明还想翱翔,却先抖落了爪间的血。
“比打铁时被火星子烫着轻些。”
陆寒扯了扯嘴角,这是他能想到最贴切的比喻。
三年前在铁匠铺,师傅总说“铁水认人,疼是它在和你说话”,此刻丹田深处翻涌的暗潮虽未完全平息,却真像听懂了他的心意,不再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