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
陆寒咬着牙加快脚步,鞋跟碾碎枯枝的脆响在林子里格外刺耳。
他能闻到越来越浓的腐土味,那是阴煞之气聚集的征兆。
识海里的小剑突然发烫,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鬼面人的傀儡要到了。
“当年我背你躲山贼,”
王五的手突然攥住他衣领,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你才七岁,缩在我怀里抖得像片叶子,偏要咬着嘴唇不哭。现在。。。。。。现在换你背我,我高兴。”
老人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渗出来。
“可他们要的是你。你带着我,跑不过那些铁疙瘩。”
陆寒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十二年前冬夜,雪下得齐膝深,王五把他裹在自己唯一的棉袍里,在岩缝里躲了三天三夜。
那时王五的手冻得像冰块,却一直搓着他的脚心说“寒子别怕,养父的血是热的”。
现在老人的手还是热的,却烫得他心慌。
“闭嘴。”
他哑着嗓子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可话音刚落,林子里就响起金属摩擦声。
东南方三棵老槐后,爬出个半人高的青铜傀儡,关节处渗着黑油。
西南方的灌木丛剧烈晃动,露出具白骨傀儡,肋骨间缠着生锈的锁链。
正前方的空地突然裂开,七具木傀儡顶着符咒破土而出,枯木手臂直指他们。
陆寒把王五往背上拢了拢。
识海里的小剑“嗡”地一声,他眼前的世界突然变了颜色。
所有傀儡身上的符咒都泛着刺目的红光,连空气里的阴煞之气都凝成了灰雾。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里混着另一种韵律,清越如古钟,那是上古剑意的共鸣。
“抓稳了。”
他低喝一声,左手按住王五后心,右手虚握。
悬在识海里的小剑“刷”地射出,在他身周划出直径三丈的光轮。
剑域所过之处,青铜傀儡的关节“咔咔”崩裂,白骨傀儡的锁链寸寸断裂,木傀儡的符咒“噗”地燃成灰烬。
但更多傀儡从四面八方涌来。
陆寒感觉有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每多挡一具傀儡,识海里的小剑就暗一分。
他能尝到嘴里的铁锈味。
是刚才咬舌尖渗的血,混着恐惧的腥气。
“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