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竹叶掠过两人身侧。
陆寒望着她眼底跳动的烛火倒影,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说了句:“谢谢你。”
苏璃松开手时,掌心还留着他腕骨的温度。
她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发间银簪划出半道银光:“明日决赛。。。我在观礼台最前排。”
竹门在身后轻掩。
陆寒摸出怀里的幽冥令,金属凉意透过布料渗进心口。
剑架上的青锋剑突然嗡鸣,赤金纹路如活过来般游向剑尖。
那是剑灵在回应他翻涌的情绪。
二更梆子刚响过,竹屋的青瓦突然发出细碎的裂响。
陆寒抬头,正见玄阳子踏月而来,道袍无风自动,降魔杵斜指地面,在地上投出柄倒悬的暗影。
“决赛前夜,不养精蓄锐?”
玄阳子声如洪钟,震得窗纸簌簌作响。
他屈指一弹,一缕青芒破空而来。
竟是道凝实的剑气。
陆寒本能地拔剑。
青锋剑出鞘的刹那,赤金纹路暴涨三寸,将那道剑气裹在中间。
他能感觉到剑中残魂在咆哮,像是见了旧敌般兴奋,而“斩妄”剑意如利刃破茧,竟将玄阳子的剑气生生撕成两半。
但余势未消。
陆寒被震得后退三步,后腰重重撞在竹桌角上,茶盏跌落摔碎,茶水在地上蜿蜒成河。
他抬头时,玄阳子已收了杵,目光如炬:“好个‘斩妄’。”
他弯腰拾起半片茶盏,指腹抹过上面的水痕。
“三年前在祖师堂,我见镇宗剑斩过魔修的本命魂幡,剑气里的清冽,和你这把剑。。。像。”
陆寒攥紧剑柄,指节发白。
他想起萧无尘曾说,玄阳子年轻时斩过十七个魔修,每个的魂魄都被他用降魔杵碾成了灰。
“明日决赛,尽力便是。”
玄阳子转身时,道袍扫过满地茶渍。
“但。。。若你真与那剑灵有渊源。。。”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
“记得,剑是死的,人是活的。”
月光重新填满竹屋时,陆寒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望着案头那半枚幽冥令,青锋剑的嗡鸣不知何时变成了轻吟,像是在应和他突然平静下来的心跳。
该来的,总要面对。
决赛日的演武场比往日更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