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酒坛在腰间撞出闷响,每走一步,沾着露水的青鞋就在泥地上碾出深痕。
像是急于将某种秘密埋进湖底。
“到了。”
燕北停在一棵歪脖子老柳树下,枯枝上挂着的铜铃突然叮铃作响。
他抬手扯开垂落的藤蔓,水幕般的青苔簌簌掉落,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石洞。
洞口水气凝成细珠,顺着岩壁往下淌,在脚边积成小潭,泛着刺骨的冷。
苏璃抱着染血的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盯着洞壁上斑驳的刻痕,喉间发紧:“这些纹路……和药王谷古籍里记载的镇魔符很像。”
“上古战场的遗迹,哪能没些门道。”
燕北扯下腰间酒坛灌了口,酒液顺着胡须往下滴。
“当年正邪大战,归墟碎片被封印在此,连湖水都是用修士的血养的。”
他侧过身,枯槁的手虚引。
“进去吧,冰魄莲开在卯时三刻,但归墟……”
他浑浊的眼突然缩成针尖。
“它等的可不是花。”
陆寒走在最前。
洞道越往里越窄,潮湿的石壁擦过肩头,带着股腐叶的腥气。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的剑灵在翻涌,像困在笼中的兽,每走一步,爪牙就多划开一道裂痕。
喉间泛起铁锈味——是他咬破了舌尖。
“寒哥?”
苏璃的手突然搭在他后背上。
她的指尖凉得惊人,却让陆寒紧绷的脊背松了松。
“你的呼吸太急。”
她贴近他耳畔,声音轻得像芦苇叶。
“如果撑不住……”
“撑得住。”
陆寒截断她的话。
他能看见苏璃眼底的担忧,像团化不开的雾。
可他不敢说,此刻识海深处的刺痛,比那日在演武场被七重剑气反噬时更剧烈十倍。
剑灵的残魂在啃噬他的意识,每分每秒都在问:“杀吗?杀吗?”
洞道突然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