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所有的疑惑都连成线,他握剑的手稳了,第七层“断缘”剑意如活物般窜上眉梢。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鬼气硬,还是我的剑硬。”
剑风掀起石室的布帘,月光漏进来,照见墨青身后的阴影里,一道佝偻的身影正缓缓直起腰。
白眉老人的指尖搭在腰间的玉牌上,浑浊的眼珠里泛起寒芒,却没发出半分声响。
月光被云翳遮住半边,石室里的阴影陡然加深几分。
白眉老人佝偻的脊背完全挺直时,腰间玉牌发出细碎的清响。
那是玄天宗隐世长老才有的“镇宗令”,陆寒曾在宗门禁地见过一次,此刻在老人指节间泛着冷光。
“果然是你。”
白眉的声音像老树根碾碎碎石,直刺向墨青面门。
他浑浊的眼珠里浮起一层血丝,竟比方才陆寒挥剑时更显锋利。
“三年前玄铁峰失窃的‘鬼纹钉’,上个月外门弟子离奇暴毙的‘蚀魂咒’,都是你用幽冥宗的邪术做的局?”
墨青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状。
他原本还维持着阴毒的冷笑,此刻却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青灰色鬼气在皮肤下游走如蛇:“老东西,你敢管幽冥宗的事?”
他手腕上的鬼蚀印突然泛起幽蓝光芒,地面裂开的缝隙里窜出几缕黑焰。
“当年你们护道者能毁我宗门一座分坛,今日我便用你的血祭旗!”
陆寒的铁剑在掌心转了个剑花,金红剑意顺着剑脊爬上手背。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蛰伏在血脉里的躁动。
方才从《剑灵录》里读到的“无魂者”三个字还在太阳穴里跳,此刻白眉的话却像一把钥匙。
“护道者”这个词突然和萧无尘眼角的皱纹、师父总在深夜翻看的残卷重叠起来。
“你比我想的更危险,但也比他们更清醒。”
白眉突然转头看向陆寒,镇宗令在他掌心翻了个面,玉牌背面的“护”字被月光镀上银边。
“那些老东西总说宿主需要绝对纯粹,却忘了人心才是最锋利的剑。”
陆寒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铁剑柄。
他能感觉到剑鞘里的剑灵在发烫,像在回应白眉的话。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比预想中更平静。
“关于我是谁,关于我体内的。。。。。。东西。”
白眉的喉结动了动。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暗黄色玉简,表面刻着细密的咒文,递向陆寒时指尖微微发颤:“这是我当年偷偷记录下的真相。他们烧了典籍,毁了卷宗,但护道者的血。。。。。。”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护道者的血,记得所有罪孽。”
陆寒接过玉简的瞬间,神识如潮水般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