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不闪不避,青锋剑突然出鞘,在半空划出半轮银月。
不是杀人的刺,是卸力的挑。
匕首当啷落地,鬼面人手腕已经被剑气缠住,疼得跪了满地。
“说,谁派你来的。”
陆寒剑尖抵住对方喉结,却没用力。
鬼面人发出沙哑的笑声:“你以为。。。杀了我就能。。。”
“我不杀你。”
陆寒突然收剑入鞘。
“回去告诉你主子,下次再让我看见这张鬼面。。。”
他弯腰捡起对方掉落的匕首,在鬼面眼洞处划了道裂痕。
“我就把这张皮剥下来,垫在王伯的米缸底下。”
鬼面人连滚带爬往外逃时,陆寒看见他后颈有道青鳞状的疤痕。
和三个月前山涧里那具魔教尸体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天快亮时,陆寒回了自己的小屋。
窗台上放着个粗布包裹,打开是温热的小米粥,还有张字条:“伯熬的粥,趁热喝。”是王五的字迹。
他捧着碗坐在床沿,月光照在枕头下。
那里躺着十二年前他塞给王伯的糖纸,被老人收得平平整整。
粥香混着糖纸的甜,突然就涌进了眼眶。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慢,像老人拄着拐杖。
陆寒抹了把脸,推开窗,看见山脚下的晨雾里,有个佝偻的影子正往山上挪。
“伯?”
他轻声唤了句。
影子顿住,抬起手挥了挥。
晨雾漫过他的肩头,陆寒却看见那影子背后,仿佛有团暖融融的光,正穿透薄雾,往玄天宗的方向漫过来。
晨雾未散时,陆寒已迎到半山。
王五的竹拐杖叩在青石板上,“嗒、嗒”的声响比他的脚步更先传来。
老人鬓角沾着露水,粗布衫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系着的旧钱袋。
那是陆寒十二岁时用破布缝的,王五一用就是十二年。
“伯,不是说让您歇着?”
陆寒抢步上前要扶,却被王五用手背拍开。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泛着笑,抬手摸他发顶:“我家阿寒现在是会御剑的小神仙了,倒嫌弃我这把老骨头?”
他指腹蹭过陆寒后颈未消的淡红药痕,笑容慢慢收了。
“昨儿在后院听见山雀叫得慌,总觉得你又要往刀山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