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抬头,正看见她素白的裙角扫过铁栏。
执法弟子的呵斥声卡在喉咙里,接着是剑柄撞地的闷响。
她竟用药王谷的“凝血散”封住了那弟子的经脉。
“苏璃!”
陆寒踉跄着扑到铁栏前,指尖几乎要刺破掌心。
她的发簪歪了,额角沾着草屑,可眼底的光比月光还亮。
“昨晚的事我查过了。”
她隔着铁栏抓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他发抖。
地牢的风掀起她的衣袖,露出臂弯里三道青紫色的抓痕。
是闯执法堂时被护山大阵刮的。
“你杀那三人时的剑痕,比你的剑意更冷、更锋利。”
她的拇指摩挲着他虎口的茧,像在安抚一头受伤的兽。
“像是。。。。。。像是一把来自远古的剑在操控你。”
陆寒的呼吸骤然停滞。
识海里那缕冷意突然翻涌,他下意识要抽回手,却被她攥得更紧。
“不是你的错。”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撞碎了他心里那堵砌了二十年的墙。
他望着她眼尾泛红的模样,喉间突然泛起腥甜。
原来被人信任,比被人唾弃更疼。
“苏姑娘!”
地牢外传来慕容云的惊呼。
“墨执事带执法队过来了!”
苏璃猛地松手,指尖在他手背上划出一道浅痕。
她转身时,袖中滑落个小瓷瓶,滚到陆寒脚边。
是药王谷的“定魂丹”,他在她的药篓里见过。
“等我。”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发间银铃随着奔跑的动作叮当作响,转眼消失在甬道尽头。
陆寒弯腰捡起瓷瓶,瓶身还带着她的体温。
墙缝里漏进的光突然暗了暗,他抬头,正看见道袍下摆扫过铁栏。
“陆小友。”
声音像山涧的老石头,带着经年累月的沉郁。
陆寒抬头,只见燕北站在牢门前,腰间挂着的青铜灯盏泛着幽光。
那盏灯他在镜湖守墓人的草屋见过,灯油是用千年寒蝉的壳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