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玄天宗剑修长老的信物。
可此刻这张往日里总绷得像铁的脸,竟有些扭曲,眼尾发红,像是连夜未眠。
“你果然来了这里。”
萧无尘落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断剑垂在身侧,剑穗上的银铃未响,倒像被什么重物坠住了。
陆寒盯着他腰间那半块与剑心石门楣相同的碎片,喉间泛起冷笑:“我该谢你吗?故意让我在藏经阁看到残图,又默许墨青引我来禁地。你们要的不就是‘剑魂归一’?让前世的剑灵彻底觉醒,替你们当这把斩魔的刀?”
萧无尘的手指在剑柄上收紧,指节发白。
他身后的古木突然无风自动,松针簌簌落在他肩头,像时光在他身上刻下的霜。
“为了整个宗门。。。。。。”
他声音发哑。
“千年一次的魔劫要来了,只有完整的剑灵能镇住幽冥宗的邪阵。”
“所以我就该当祭品?”
陆寒的手按上腰间的铁剑。
这把他亲手锻造的剑,此刻在掌心发烫,像是呼应他翻涌的剑意。
“前世他被你们捅穿后背,这世我被你们当棋子,你们所谓的‘护道’,不过是拿别人的命填自己的道!”
萧无尘的瞳孔骤缩,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
他后退半步,断剑突然泛起幽蓝的光,那是剑修动了真怒的征兆。
可陆寒更快。
他反手抽剑,第七层“断缘”剑意如金红的潮水破体而出。
这剑意他本只悟到六成,此刻却如有神助,连石缝里渗出的金光都跟着震颤,仿佛在为这把困了千年的剑欢呼。
“叮——”
两剑相击的声响像古寺晨钟。
陆寒的铁剑砍在断剑上,竟砍出半寸深的缺口。
萧无尘的手腕在发抖,他能感觉到那股剑意不是在攻击,而是在撕扯。
撕扯他与陆寒之间这三年的师徒缘,撕扯他精心编织的“护道者”谎言。
“够了!”
萧无尘突然暴喝,断剑偏了三寸,擦着陆寒的衣襟斩在身后的石门上。
石屑飞溅中,他望着陆寒发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你走吧。。。。。。别再回来。”
陆寒的剑尖仍指着萧无尘的咽喉,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看见师父鬓角新添的白发,看见他握剑的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那是替他挡下魔修攻击时留下的旧伤。
“你后悔了?”
他哑声问。
“后悔把我当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