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轮不到你替我做决定。”
白霜夫人的菱形光镜突然剧烈震颤。
她惊恐地发觉,本该被术法锁定的陆寒,周身竟泛起一层淡金色的丝线,将她的因果牵引尽数弹开。
更为可怖的是,那些被她用以映照陆寒阴暗面的镜渣,此刻正顺着剑纹的光轨倒卷回来,在陆寒身周形成细碎的光雨。
“逆我态的本质,是让所有指向我的因果……原路返回。”
陆寒的声音如淬了冰的铁一般。
“你要嫁祸?好,我便用你的镜,映照一下你自身的罪孽。”
剑纹突然暴涨三尺。
白霜夫人只觉神魂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镜墙重新竖起,可此次镜中映照出的不再是陆寒的幻影,而是她自己。
十六岁的白霜跪在幽冥宗刑堂,看着师父将她的本命镜摔成碎片:“你偷学禁术,不配再姓白。”
二十三岁的白霜在乱葬岗用活人血祭温养镜灵,听着那些修士临死前的惨叫,她的指尖抚过镜面上新凝的血纹,笑得比鬼还甜。
三十年前的雪夜,她亲手将毒酒灌入师姐口中,看着曾经最疼爱她的人在她怀里断气,镜中映照出的她的脸,比雪还冷。
“不——!”
白霜夫人尖叫着后退,镜渣扎进她的掌心。
“这不可能!镜渊术只能映照他人!”
“是你自己说的。”
陆寒踏前一步,剑纹的光雨裹住她的手腕。
“镜渊术的最高境界,是让对手活在自己的倒影里。”
他屈指一弹,光雨突然化作无数细针。
“现在,该你尝尝滋味了。”
白霜夫人的神魂发出刺目的白光。
她突然瞥见角落的阴影里有道青影一闪,正要喝问,喉间却突然一甜。
那道青影已来到陆寒身侧,手中缠着的因果丝线正泛着淡粉色的微光。
“五息。”
风铃儿的声音轻柔如叹息,然而指尖的丝线却缠绕得极为紧实。
“我以本命因果线为你稳住镜界法则,仅能支撑五息。”
她的眼尾泛着青意,显然是强行施展禁术所付出的代价。
“若再不离开,无相子的虚无法则便要轰入此地了。”
陆寒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能够察觉到天际有一股冰冷的引力正在拉扯他的神魂——那是虚无法则特有的吞噬之感。
他转头望向风铃儿,只见姑娘耳后有半枚褪色的银蝶坠子,与他在混沌会密卷中所见的“离宗蝶”毫无二致。
原来她早已有了反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