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神官覆面下那双总是藏着无尽心事的眼睛,开口,声音带着酒后刻意伪装的微醺和温柔:“老师,柯莱奥维图兰,巨蛛一族,只剩下你了吧?”
神官的身体微微一僵,按在他小腹的手停顿了一下。
夏尔继续说着,目光直视着他,“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教导我,保护我,我却无法为你,为你的族裔做什么。如果你需要延续血脉,老师,我可以帮你。为你孕育一窝属于巨蛛的虫卵,报答你为我做过的一切。”
这是第二次夏尔主动对他发出邀请。
也很奇怪,虫母生来就态度冷淡,从来不对雄虫发出产卵邀请,至多为了缓解发情期而被动怀孕。
而对神官,虫母却一次又一次提出邀请。
夏尔凝视着神官覆面后的眼睛:“但只有这一次机会,我的耐心有限。”
这句话又失去了那种温和询问的感觉,仿佛生育更多的虫卵对夏尔来说,只是让虫族变得更强大的办法。
神官跪在那里,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覆面遮挡了他所有的表情。
巨大的诱惑与深植于骨的准则在他内心疯狂撕扯……
他渴望眼前温柔美好的虫族母亲,渴望到骨髓都在疼痛,巨蛛一族沉重的未来也压在他的肩上…
但是…
渴望、痛苦、爱恋、绝望……无数情绪在那双隐于阴影后的眼中疯狂交织。
夏尔想知道,柯莱奥维克制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月光毫无阻碍地洒落在他恢复成人后的身体上,肌肤如同最上等的珍珠般莹润。然而自腰线以下,却并非人类的双腿,而是骤然延展出丰腴美丽的银白色虫尾,柔软地盘踞在软榻上,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细腻微光。
他人身与虫尾的结合处,充满了异样而神圣的美感,极其具有冲击力。
夏尔的尾尖蹭了蹭柯莱奥维的脸颊,像在安抚,又像在回应那份沉甸甸的克制。
他以为会看到巨蛛理智崩断的模样,然而,柯莱奥维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料。
神官跪了下去。
不是扑向欲望,而是伸出颤抖的手,捧起了虫母垂落的虫尾末端,将冰冷的铁覆面,轻轻贴在那光滑微凉的鳞片上。
“母亲。”他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压抑到了极致,反而呈现出一种可怕的平静和温柔,“您是我夜空里永不坠落的星辰,是我誓死守护的信仰。我或许……或许无法抑制内心的倾慕,但我绝不会让这份情感逾越界限,我的欲望…微不足道。”
他抬起眼,透过面具的缝隙凝视着夏尔,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爱恋,以及一种近乎悲壮的温柔:“这条线,我永远不会跨过。因为您是我的王。永远是。图兰家族的命运已经注定,死亡从来都不是重点。对我来说,您是我效忠的王,是我敬重的学生,这份职责与敬重,远重于血脉的延续。我绝不会利用您的报恩之心……夏尔,你是我的珍宝,我对你甚至超越生命的情感,绝不能以这种方式玷污你。”
然后,他低下头,将吻印在了冰凉的鳞片上。
但是对夏尔来说,这是非常正常的政治考量。
“这只是为了交配,老师不必想太多,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直说了吧。”夏尔另有考量,“我知道巨蛛的繁殖力很强,虫族的工兵曾经都是皮糙肉厚的巨蛛…哦,当然我不是在说你皮糙肉厚。我的意思是,如果虫族想要夺回被星兽霸占的六个流浪星域,我可以为虫族生虫卵,打造新的虫族军团,你不是也说了吗?新孕囊一次足够生育上百只虫卵,产卵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母亲……”
神官盯着青年,声音嘶哑而坚定:“不……陛下,您似乎把产卵这种事看得太稀疏平常了,您真的要做这种决定吗?我还是建议您再考虑一下……”
夏尔平静地说:“我又没说要用传统的方式受孕。你把你的信息液体提供给医院,我自己去做受孕实验,在体内孕育巨蛛虫卵,送到育儿所统一抚养就好了。”
神官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但事实就是如此,夏尔并不对自己说过的任何话后悔。
“也许对虫族来说,对妈妈的爱是交配必不可少的步骤。但对我来说不是,我既然站在这里,就会做符合这个位置的事情。”
年轻的虫母双眼如同天空落下的闪电,柯莱奥维望着那双眼出神,惊觉曾经与虫族战斗无数次的战士,把脚下的土地,当成了新的战场。
夏尔没有把跪伏在脚下的柯莱奥维扶起来,他居高临下地说。
“我会尽快生下一只和我一样拥有虫母基因的虫崽。”
目前的幼崽都是雄虫崽。
夏尔略一思索,“如果可以调整基因序列,我会在蝶族基因里培育一只虫母,作为虫族的下一任王。”
就像当初被第三任虫母选择了一样,这个位置,要传给下一任虫母。
“陛下……”
神官的声音嘶哑得几乎破碎,“您是我的月亮,您真的要将虫卵视为战争兵器的流水线吗?您将您的身体,当作培育军队的温床?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