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梳领着几个负责处理猎物的侍卫匆匆赶来,侍卫身后还跟着一些凑热闹的官员及家眷。
刚到近前,侍卫指着地上的黑熊好奇又钦佩的追问:“郑姑娘,这等凶悍的猛兽,可是你猎到的?”
郑梳下巴微微一抬,面上满是与有荣焉的骄傲,声音清亮:“不是我,是我长姐郑榛!方才那黑熊凶得很,多亏长姐一箭射中要害,我们才没出事!”
她说着,还特意指了指黑熊左眼上的箭孔,语气里的佩服藏都藏不住。
经此一事,她早已彻底放下了对长姐的不服气,只觉得有这样的姐姐,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围过来的官员与家眷们目光齐刷刷落在不远处的赵榛身上,满是惊叹:“竟是郑大小姐猎的?这般年纪有这等身手,真是难得!”
“郑将军教女有方啊,郑姑娘不愧是将门虎女!”
人群后的郑灵韵听到这话,脸上立刻扬起谦和的笑,对着众人连连摆手:“诸位谬赞了,不过是孩子运气好,碰巧罢了。”话虽谦逊,心里早已翻江倒海,满是疑惑与震惊。
自家这个长女,之前连弓都拉不开,跟着武师学武时还总说手臂发酸,怎么短短几十天,就能一箭制服这么大的猛兽?
这绝非“运气好”就能解释的,哪怕是天生的练武奇才,也不可能进步得如此神速。
她压下心底的波澜,待众人散去些,悄悄将郑梳拉到一旁,语气尽量放缓:“梳儿,你跟母亲说说,方才你长姐是怎么猎到这黑熊的?仔细些说,别漏了细节。”
郑梳本就是个没心眼的,一听母亲问起,立刻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当时那黑熊冲得可凶了,我都想射箭了,长姐却拦住我,说要完整的熊皮!我急得不行,她还让我信她!后来黑熊离我们只剩三十步,长姐才松弓,一箭就从熊眼睛射进去了!那熊还想扑过来,结果没跑几步就倒了,厉害得很!”
郑灵韵越听,心越沉。
女儿不仅有精准的箭法,还能在危急时刻保持冷静、掌控时机,这哪里是初学武艺能有的底气?
除非……除非她一直瞒着所有人,早就藏了一身好武艺。
可她为什么要藏?难道真如自己之前隐隐担忧的那样,长女是有心争夺将军府未来的权力?
若真是这样,那这孩子的心机,也太深了。
郑灵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眼下围猎场上人多眼杂,她只能暂时按捺住疑虑,对郑梳道:“知道了,你也别到处说,免得旁人眼红。”
郑梳乖巧点头应着。
郑灵韵又想起那匹失控的白马,那马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是谁做的?
她不敢再往下深思下去。
待到日头西斜,围猎已近尾声,众人按规矩聚集到猎场中央的空地上。
赵榛刚牵着马走过去,便瞥见人群一角的郑植,不知何时起,他竟凑到了二公主赵绫身侧,脸上堆着刻意的殷勤。
赵榛收回目光,懒得再看。
赵纯端坐于主位,见人差不多到齐,便命侍卫上前清算场内猎物。
侍从捧着名册高声念诵,有人猎了十几只野兔山鸡,有人得了两头野猪,也有世家小姐猎到三四头鹿。
轮到赵榛时,侍从顿了顿,朗声道:“郑榛姑娘,猎得黑熊一头、鹿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