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榛手中把玩着匕首,原身这副弱柳扶风的身子骨,上回她能从画舫纵身跃下,稳稳落在小船上,当真是走了大运。
她摩挲着匕首,那些曾经熟稔的招式,没了内力支撑,如今施展起来不过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也难怪会在那个道姑手下一败涂地。
想起阮清都,赵榛心中泛起阵阵疑惑,世上真有能参透轮回的奇人?
正思忖间,木门被推开,是琼枝红光满面的进来了:“小姐,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告诉您。”
“嗯?是关于那些书?”赵榛放下手中匕首,对上琼枝的目光。
“小姐猜对了一半!”琼枝眼睛亮晶晶的,从袖中掏出个沉甸甸的荷包,“这些孤本可真值钱!不过还有件更蹊跷的事……”
“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性子,说吧。”
琼枝凑近两步,压低声音道:“宰相家的千金前几日落水了!听说昏迷了一天一夜,差点没救过来,后来被个路过的道士给救醒了,不过听说她醒来后竟然失忆了!”
“那道士叫什么名字?”
琼枝一愣,本以为小姐会追问徐家小姐的情况,没想到先问起了道士:“具体名字不清楚,只晓得是玉虚山上道观里的。自从救了人,那道观的香火突然旺了起来,香客们都说是活神仙下凡呢!”
赵榛心里隐隐有种感觉,那道士定是阮清都。
想到之前被对方戏弄的狼狈,她恨不得立刻提剑杀了她。
就在这时,郑梳晃着步子闯了进来。
一点规矩也没有,连声招呼也不打。
赵榛语气冷淡:“你来做什么?”
"宁素落水了,你不去看看?"郑梳挑眉,眼底藏着试探。
“妹妹莫不是忘了,我前些日子也落过水,至今身子还未复原,如何出府?”
赵榛话中意有所指,郑梳脸色一沉,“我哪知道你不会水!”
赵榛猛地抬眼,深棕色的瞳孔泛起冷光:“怎么?我会水,你便可以随意将我推下船?那大船那么高,你就没想过我摔下去可能会性命不保?还是说,你根本就盼着我死?”
郑梳慌乱地摆了摆手:“你别血口喷人!我从未想过害你性命!”
“那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们一母同胞,我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却在府中肆意欺负我,在外还联合别人嘲笑我的异瞳。你可知这样做,丢的是整个将军府的脸面!”
郑梳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自幼父亲总拿她与郑榛比较,久而久之,她不仅在府中仗着郑榛不会武艺随意欺凌,还在外与世家小姐们联手作弄她,嘲讽她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说她是来路不明的野种。眼下虽然是被她明着指了出来,郑梳心里可没有一丝愧疚。
“既然你我无法和睦相处,这姐妹情分,不要也罢。”赵榛冷冷道,“你若喜欢徐宁素,自己去便是,休要扯上我。我对她,早已没了念想。”
郑梳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与不可置信。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心思?
赵榛将她提起徐宁素时那一闪而过的心疼之色尽收眼底,如今戳破她的心思,就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郑梳恼羞成怒,转身甩袖离去。
琼枝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感叹:“没想到二小姐也对宰相千金动了心思。还好小姐您已经放下,不然传出去,将军府的名声可就毁了。”
赵榛冷笑一声,心中暗想:毁掉的何止是名声,一旦此事闹大,她和郑梳都会成为笑柄,而最终得利的,只会是郑家那个野心勃勃的小儿子。郑梳愚蠢至极,被人当枪使却浑然不觉,还以为父亲真的疼爱她。在这权贵之家,哪有什么真情,不过是利益的互相利用罢了。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郑灵韵带着人来了。
“榛儿,娘亲特意为你寻了学武艺的师傅,阮道长不仅武艺了得,医术更是高明,正好可以为你调养经脉。”
赵榛抬眼望去,呼吸一滞,站在郑灵韵身旁的,正是她想要除之后快的阮清都。
“阮道长前些日子刚救了徐家丫头的命,医术甚是了得。等把你的身子调理好了,就能去军营了。”郑灵韵说道。
赵榛强压下心中对阮清都的杀意,很好正想着怎么解决她,现在人便来到自己跟前了,赵榛乖巧地应道:“让娘亲费心了,女儿一定好好向阮道长学习。”
等郑灵韵离开,阮清都率先开口:“施主,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