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对我没做什么指望,他的理由是:你既没品位又没钱,送不出新意又不能拿钱出气,所以就别费什么心思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我承认他说得对,但是好强的自尊心不允许我低头,干脆耍起无赖:“要不,你生日那天,给你找两个小姐玩玩?”
他被我哽得半天说不出话,我看着他那个样子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觉得爽。
可是很快他就感恩雪恨了:“别以为老子跟林逸舟有一样的爱好!”
我尖叫着扑上去:“你再提一次林逸舟信不信老娘杀了你!”
他也越来越不要脸了,两手一摊:“杀了我多不划算啊,你还要坐牢,强暴我吧,我不告你。”
康婕这个损友从来也都没有什么好的提议,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迟疑着开口:“你有没有封妙琴的献身精神?要不你学学她吧,王菲都是那么唱的-我把心给了你,身体给了他,今夜什么都不留下-!”
我一巴掌扇过去:“滚!老娘没那么豁得出去。”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又有点伤感,等到我年纪大了,儿女成群了,我还是会记得吗?
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曾经那样奋不顾身的爱着一个人,我曾经那么义无反顾的爱过一个人。
直到许至君生日前两天,我还是没有别出心裁想到什么好东西,干脆就冲到大卫杜夫专柜买了一瓶回声,这是他一直钟爱的香水,虽然不出彩,但也绝对不会出错。
在我精心为许至君挑选生日礼物的时候,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还处于茫然未知之中。
当我看到站在公寓门口的林逸舟时,我才隐约觉得,或许有一场风暴又要刮起了。
再见林逸舟,我清清楚楚听见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一直以为,我们两个人的缘分已经耗尽了。给不了彼此幸福的人,就算住在同一个城市,同一条街道,也可以终身不遇。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皮肤还是泛着因为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他低着头在玩着手里的zippo,那个样子就像一个找不到伙伴的小朋友。
要很多很多年之后,经过时光的洗涤和净化,我才晓得为什么当初我对他的感情会那么深沉。
他不是没有优点,他从来不以自己是纨绔子弟为荣,大是大非面前他分得清楚,他内心有些很童真的东西,他时常会跟路边那些弹着吉他或者拿着画笔的人聊天,他尊重每一个自食其力的人。
然而这都不是关键,这些不是我爱他的原因,也不是我放不下他的原因。
我对周暮晨,是年少时少女对异性的仰慕,我对许至君,是弱者对强势关怀的感激与崇拜,唯有对林逸舟,除却爱慕和崇拜之外,还有一种怜悯。
他孤独,我也孤独,因为我懂得孤独是多么可怕的东西,我才会怜悯他。
那些都不可怕,但是一旦掺杂了怜悯,就完蛋了。
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抬起头来看着我,我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