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凝着男子离开,阮茵茵敛起杏眸,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能够感受到梅许的恐惧。
是对沈骋亡魂的恐惧么?
次日,趁着雨停,婉翠主动收拾起医馆,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还想将梅许和药师堆积的衣物鞋袜洗一遍。
在抖开一件件衣衫时,她发现梅许昨日穿的中衣里缝了一个不起眼的夹层,里面硬硬的,塞了一个形状不规整的东西。
“姑娘。”婉翠找到阮茵茵,凑过去咬起耳朵。
阮茵茵拿过衣衫,颠了颠那个物件,“好像是把钥匙。”
为何会把钥匙藏在中衣的夹层里?
不发现还好,经此发现,阮茵茵有些坐不住了,“翠儿,你女红如何?”
“还不错。”
趁着梅许和药师不在,她擅自拆开了夹层的缝线,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出乎意料,并不是钥匙,而是箭矢的镞。
镞上刻有一排小字,鞑靼的字!
捏着镞的手微颤,连呼吸都变得急促,阮茵茵按捺住情绪,让婉翠将镞缝回夹层中。
按着卷宗上的记录,沈骋当年受的是箭伤,与心脏方寸距离。
梅许是沈骋的军医,这个镞头很可能是从沈骋的伤口中取出的。
弓箭的射程远,即便是神箭手,也无法控制箭矢擦过心脏而不伤及心脏。
沈骋若是背叛朝廷,制造卖惨的受伤假象,断不会拿心脏试险,允许鞑靼的将领射击他的心口。
最大的可能,便是真的被敌军所伤,不是故意做戏。
而二姐给她的关于梅许的线索中,梅许仅仅随军行医过一次,还是归于沈骋麾下……几乎不会有其他巧合了,这枚箭镞九成是从沈骋的伤口中取出的。
如今要做的,是尽量说服梅许,为翻案做人证。
“把所有衣服放回去,别让他发现。”
“还好没有洗。”婉翠拍拍胸口,将衣服放回了梅许屋子的衣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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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许回来时,并未发现异常,还叮嘱阮茵茵将屋子通风。
“我要去采些治疗时疫的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一起。”
“你采过药?”
阮茵茵笑笑,露出一对酒坑,“自然。”
得了默许,阮茵茵拿上竹篓和登山杖,与梅许一同去往后山。
雨天湿滑,两人一前一后走得小心翼翼。梅许沿途说着自己需要采摘的药,阮茵茵一一记下,之后,两人各忙各的,等到雨势渐大时,返回了街市。
看了一眼昏沉的天色,梅许摇头,“这种天,晾药都是奢望。”
阮茵茵晃了晃背篓,抖落一地雨水,“等水患过去,粮食充足,咱们吃顿好的。”
“想吃什么?”
“鱼锅。”
梅许笑笑,刚要说请他们吃上十顿也不在话下,余光忽然扫到巷子中,有两道穿着劲装的人影。
可下一瞬,巷子中就没了那两人的踪影,他揉揉眼皮,以为自己眼花了。
“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以为有人在跟踪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