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贺斐之,多少有些碎嘴,“哪个是?有酒窝那个,还是没酒窝那个?”
烛火不断跳动,光线不稳,贺斐之轻瞥一眼,破天荒地回答了他的问题,“酒窝那个。”
影卫在抛出多余的问题时,就做好了被无视的准备,当听见回答时,惊得瞪圆了本不大的眼,“她是盛将军新招入麾下的女影卫?”
“你很闲?”
“不闲。”
“滚。”
影卫嬉笑一声,拉开轩榥比划一个恭敬的手势,“嗖”地跳出了窗外。
贺斐之凝着摇晃的轩榥,忽然觉得这个影卫有些缺心眼,有门不走,专走刁钻的路子。
次日在河畔忙了一整日,回到驿馆时,身上的常服湿了大半,贺斐之换好衣衫,传来工部官员、县令以及当地修建桥梁的师傅,开始了彻夜的研讨。
“你们是当地人,应最了解这条长河的结构,本督想先听听你们的意见。”
几位桥梁师傅早已备好图纸和方案,只等朝廷的拨款。
贺斐之摊开一张张图纸,极有耐心地听完每个人的方案,还从两张图纸上找到了漏洞。
最终,他从中挑选了三张接近完美的图纸,与工部官员进行了更为细致的探讨。几人最后拍板,敲定了图纸和方案。
等众人散去,贺斐之捏捏发胀的颞颥,站在窗前看向梅氏医馆的方向,
盛夏日的雨夜很是沁凉,他扯过鹤氅刚想披在身上,忽然想到什么,传来一名驿工,将叠好的鹤氅递给对方,“拿给梅氏医馆的阮姑娘,知道该怎么说吧?”
为了不引起梅许的怀疑,阮茵茵没有以宁茵的名字示人。
“小的知道。”驿工得了打赏,撑伞去往梅氏医馆。
叩响门扉后,他满脸堆笑,“哪位是阮姑娘?”
阮茵茵正在与婉翠收拾医馆的桌椅板凳,闻言应了声:“我是。”
驿工走上前,恭恭敬敬将鹤氅捧给阮茵茵,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天气沁凉,大都督担心姑娘着凉,特让小的来送氅衣。”
一听是贺斐之派来的人,阮茵茵没了好脸,“麻烦拿回去,我不缺一件鹤氅。”
“别啊”
“快回去吧。”
不想与贺斐之的人有任何纠缠,阮茵茵拿起倚门的长木板,“我们已经打烊了,慢走。”
驿工为难地眨了眨眼,一步三回头地盯着店门口,直到最后一缕光线被门扉遮住,才慢吞吞回去交差,可想而知,大都督的脸色会有多差,虽不知大都督和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但能在雨夜想着给对方送衣裳,必然关系匪浅。
等驿工离开,婉翠避开药师,小声问道:“怎么啦?”
阮茵茵如实道:“贺斐之的人,来送鹤氅。”
婉翠一直弄不清大都督对姑娘的心思,要说关心,当初怎会一再伤了姑娘的心?要说不关心,今来又为何多此一举?
“大都督莫不是在讨好姑娘?”
“讨好我没用。”
阮茵茵继续忙活,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驿工回来后,贺斐之拿回鹤氅披在肩头,竟觉得一点儿也不抗寒。
他又走到窗前,望着医馆方向,叫来盛远:“明日搬去梅氏医馆对面的客栈。”
“啊?”
盛远没有反应过来,好好的驿馆不住,作何去住客栈?
贺斐之睨他一眼,“难办?”
“不难,卑职马上去办。”
大半夜的折腾人,盛远有些懵,等走出一段距离才反应过来,猛地拍下大腿,瞧他的记性,现今阮姑娘就在梅氏医馆啊。
不过,大都督为何要离阮姑娘这么近?以前阮姑娘住在府上,他都很少回府去住,如今怎地想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