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之间,思想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在电话挂断前,摸出手机、按下接听。
“喂?”
因为困的缘故,她的嗓音格外软,透过听筒,像是一块刚出炉的草莓蛋糕。
电话对面的呼吸微微一顿,然后幸村格外温润的嗓音响了起来【已经睡了吗?】
隔着电流的声音,幸村的嗓音变得带着几分慵懒,很有磁性。
夏树抵着耳朵,觉得耳鼓都微微有些酥麻,半梦半醒间感叹,真是妖孽。
就听到自家幼驯染微微一顿【什么?】
完蛋,不小心说出口了。
这下是真醒了。
揉着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他:“什么?”
隔着窗帘上的倒影,都能想到夏树此刻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幸村失笑,决定放过她一马【明天早上九点,能起得来吗?】
“可以是可以,是有什么……”
说到一半,夏树想起早在一周前就定下的约定,于是坚定点头,“完全没有问题。”
这么神神秘秘,她倒要看到底是去干什么。
等到挂了电话,无意间瞥到屏幕上的时间。
晚上九点半,幸村才到家,看样子是因为前段时间手受伤,加上学校里的事务繁忙、耽误了训练,所以额外加训了。
*
这周末,自家爸爸妈妈说是要去看望住在东京的远房姨妈。
“他家的小儿子前些年一直在德国,今年才转学回来,据说是个十分稳重、懂事的好孩子,网球也打的很好呢~”
夏树一时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在她三岁那年,当失踪了半天终于被找回的小夏树,牵着小幸村的手,郑重宣布:“我喜欢这个哥哥!”时,月咏夫妇一度乐开了花。
他们并不觉得这是早恋,也不认为从小就学会“爱人”与“被爱”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直到夏树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才会在字里行间里,冒出几句类似的话语。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夏树伤心。
家里只留下夏树一个人,她定了闹钟,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响,紧赶慢赶,总算是收拾好了准备出门。
刚到九点整,门铃响起,幸村准时来接人。
“等一下等一下,我马上就能出发!”
夏树拿好小挎包,冲向玄关,就在幸村“慢点,小心绊倒”的提醒中,华丽丽的左脚拌右脚,一个前扑。
还好幸村反应快,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扶着手肘,才免于直接和大地做个亲密接触的后果。
“吓我一跳。”
学好的应急姿势完全没用上,夏树那一瞬间,脑海里想着的只有到底是该护手还是护脸。
同样被吓一跳的还有幸村,但他的情绪控制能力明显强得多。
等到将夏树扶着站起来,才微笑:“跟我重复——安全第一。”
“……安全第一。”
“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