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垂着眼睛的夏树,又看了眼明显气场不对的幸村,将作业递过去,“在部活室的椅子上找到的,你怎么会把作业落在那里。”
他并不是丢三落四的人。
幸村闻言,轻咳一声:“大概是忘记了。”
幸村从小就心细,做事又有条理,就连第二天上课要用的书都从来没有拿错过一回。
把作业本落在部活室什么的,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要不是心不在焉,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想到这里,夏树不由扬起眼睫,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依旧穿着网球部的队服,肩上披着的外套淋上了一层水珠,看上去湿漉漉的,大概是从网球部直接赶过来的。
发现了“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苦恼”,心情也不知怎么,就好了起来。
虽然被那双鸢尾花一样的眼睛逮个正着,也不生气了,反而像被捉包的小狐狸一样,把眼睛错开到其他地方。
“不换衣服的话,可是会着凉的。”
听到夏树这样说,幸村轻笑一声:“午饭要不要一起吃?”
直到踩着上课铃,进了班,鹿岛依旧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拿出笔记本,捏着下巴一阵沉思,然后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撕下那张纸,团成一团,熟练地扔给佐仓。
佐仓疑惑地将纸团展开,看到褶皱的纸面上写着【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
她将纸团扔回去,没多久,纸团又被鹿岛扔了回来。
【幸村今天主动到有些可疑。】
【有吗?他们两个平时就这样啊。】
看到纸团上的那行字,鹿岛叹了口气,深觉自家小千代就是只小白兔,对这些男男女女、尤其是男人的心思浑然不知。
于是干脆把纸团团了团,趁着老师不注意,又扔到夏树的桌子上。
看着鹿岛扔完东西立刻转回身去,装作认真学习的模样,夏树小脑袋上浮现了一个问号。
把经历了多番摧残的纸团再度展开,先是看到了自家闺蜜的两轮对话,对话的最后,则是鹿岛发自内心的疑问。
【所以中午你去吗?】
摊开的书本上发出“哒”一声响,鹿岛迫不及待的展开纸团,就看到一句隽秀的【还没想好。】
鹿岛:?就这?就这?
*
夏树是真没想好。
年轻的时候,光想着“我今天该怎么表白”、“我今天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答应”。
但表白以后,幸村要是接受了该怎么办,她是半点没考虑过。
像小情侣一样牵牵小手、亲亲小脸蛋什么的,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桥段不过就那几样。
但这些,她和幸村在小时候不都做过了。
虽然小孩子没那么多性别意识,做的时候也没什么粉色泡泡谈恋爱的心思。
但事情发生以后,她才知道,自己对于“恋爱”这件事的想象,有多么的匮乏。
但最重要的,还是幸村的态度。
他到底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开心多一点还是惊吓多一点。
虽然从早上的接触来看,似乎并没有要刻意远离的打算,但这样的情况,又不自觉让夏树回想起原本告白被拒后的场景。
不拒绝、不接受、不负责。
听起来是渣男三件套,某种程度上幸村似乎也颇为符合。
所以他当时到底是怎么说的?
为什么她一点都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