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搏是有些乱,看苻煌神色,也的确憔悴的厉害,便问秦内监说:「皇兄没按时服药么?」
「都有按时吃,」秦内监轻声说,「大概是这两日受了点风寒,事情又多,睡得太少了。」
苻煌被他们吵醒,皱着眉头说:「舍得回来了?」
苻晔也只是笑:「皇兄。」
苻煌说:「给我揉揉头。」
苻晔这才脱了外袍,秦内监亲自捧着热水给他净手。
他净了手,给苻煌按了一会,说:「说实话,这么多天没见皇兄,臣弟也想念皇兄得很。」
苻煌没说话。
倒是旁边的秦内监说:「陛下也很想念王爷呢。」
苻煌睁开眼看向他,秦内监便垂下头出去了,索性叫殿外站着的内官们退的更远一点。
苻晔闻到苻煌身上熟悉的药味,可能太久没闻到了,他觉得今日这药草气格外亲切。
苻煌闭着眼睛说:「不要以为太后对你好,就掏心掏肺的尽孝,被人当了棋子都不知道。」
苻晔愣了一下,居然没有反驳,只是更用心地给他按头:「知道了。」
这有些出乎苻煌的预料。
苻煌又说:「你也不用对我太忠心,我这几日一直在想假如哪天要死了,要不要把你也带上。」
苻晔:「……」
苻煌这话语气幽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真是叫人惴惴不安!
他就笑了一下。
谁知道苻煌反而问他:「你愿意么?」
这叫他怎么回答!
苻晔下巴枕在他肩膀上:「那皇兄还是长长久久活个一万岁,我活个九千九百九十五岁,然后皇兄再把我带上。」
他离他太近,热气几乎烧到他耳朵上。
苻煌就伸出手来,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颊。
太后病了,苻晔理当侍疾,不然难道学他我行我素,名声尽毁?
那也不行。
他向来不在乎别人怎么骂他,但是苻晔被人骂?不可以。
他想他做一世富贵花,不沾风霜。
只是这几日苻晔一直不回来,他头疾复发,仿佛比往日更不能忍受,也不知道为何对苻晔也有了怨言,躺在那里出神的时候,还真的认真考虑要不要死了带他一块走。
只是眼下好像又不这样想了。
觉得现在这样,好像也不用急着去死。
他想苻晔对此懵懂无知,大概以为他在玩笑。
想到此处,便觉得苻晔实在可怜,遇上自己。
他心生怜爱,便不叫他按了,问他:「用过晚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