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穿越千年
凶兽浑身萦绕着强劲的魔气,四蹄踏着飞雪狂奔而来,一开始只能看到几只,渐渐的,凶兽的数量越来越多,仿佛黑云一般蜂拥而至。
茅草屋在他们脚下瞬间化为灰烬,来不及逃脱的人们惨死于它们的铁蹄之下。
惨叫声响彻整片天空,皑皑白雪中殷红的鲜血遍地。
“快跑!”情急之下,顾雪摇一把将身边的两人推出去,将鹤云剑紧握在手中,第一次见这样惨烈场面的她暗自给自己打气,而后迎着凄风苦雪快步冲凶兽而去!
扶川迅速出手想抓着顾雪摇一起走,却捞到一把冰冷的空气,他盯着空空如也的掌心,有一瞬间的呆愣,抬头就见身材瘦削的女子逆着仓皇逃命的人流朝着比她大几倍的凶兽飞奔而去。
“你还在看什么?!快跑啊!”卖衣服的大妈抓住扶川的手,两人朝着另一边山上跑去。
满身鬃毛长着尖锐犄角的凶兽浩浩荡荡地朝人群涌来,顾雪摇快步上前,纵身一跃,便飞到凶兽面前,长剑在她手中化为一道银光,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闪着璀璨的光华。
剑气横扫而去,凶兽瞬间倒下了一大片。
但这种做法也将暴戾的凶兽们给激怒了,它们愤怒地嘶吼着,将顾雪摇团团围住,浓烈的魔气排山倒海一般向她袭去!
身边是黑压压的一片魔气,顾雪摇脚下的这片白色雪地犹如风暴的中心,她紧握着鹤云剑,手臂用力一挥,凌厉的剑气与魔气相撞,瞬间掀起一场风暴。
她翻身跃到一头凶兽背上,双手握剑直直向它的背心用力一刺。
眨眼间,滚烫的鲜血喷洒而出,顾雪摇的双手瞬间被鲜血染红,凶兽痛苦地嘶吼挣扎,想要将她从背上甩下去。
顾雪摇将剑狠狠一拔,浩荡的剑气向四周狂扫而去,前排的凶兽应声倒下。
但凶兽似乎斩之不尽一般,倒了一群,又有一群冲上来,顾雪摇自顾不暇,没发现有几头凶兽已经趁机向扶川的方向追去。
苍茫的白雪之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如刀俎之鱼,用尽全力逃亡却仍然惨死在凶兽冰冷的蹄下。
凶兽在扶川和大娘身后紧紧追逼,它突然大嘴一张,喷出一道强劲的魔气。
魔气触碰到后背的一瞬间,扶川的衣衫如火烧一般融化了,灼烧之感顿生,疼痛让他脚步一慢,紧接着,少年瘦小的身躯就被锋利的犄角撞倒在地。他整个人重重跌入几尺深的白雪之中,冰冷一瞬间占据了他全身。
眼看着巨大的脚掌就要踩下来,扶川向旁边滚了几滚,原先的位置便被凶兽踏出了一个深坑。
而大娘就没有那么好运,年迈的她蹒跚倒地,紫黑的魔气如熊熊烈火将她团团包裹,她在灼烧之中惨叫着、挣扎着,雪地上沾染了一片殷红的血迹。
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绝于耳,扶川双目喷射出怒火,他紧握着藏在袖中的一截断箭,使出全力向面前的凶兽刺去!
“噗呲——”残破的兵刃刺入魔兽头部,浓郁鲜红的血迹溅了扶川一脸,使少年冷峻的五官添了几分邪气。
凶兽剧烈挣扎着,扶川咬着牙,欲将深深插入断箭拔出。就在此刻,一团魔气从身侧袭来,重重打在他右臂上。他右臂一痛,整个人向右倒去。
大雪簌簌而下,魔气如地狱深处的烈焰一般在冰冷彻骨的雪地中燃烧,眼看着刺目的烈火就要将他吞噬,很快他将迎来大娘一样的结局。
他好不容易在这蛮荒无情地世道活了两百年,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就这样死去!
扶川心神俱裂,他的眸中突然闪过一丝阴狠,心头如烈日烧灼,掌心忽而凝聚出一团幽幽的灵气,他纵身一跃跳起来,手一挥将灵气向企图将自己碾碎的凶兽挥去。
纯正的灵气仿佛汇集了天地的正气,可以荡平一切妖魔,凶兽在触碰到灵气的那一刻,瞬间就嘶吼惨叫着化为齑粉。
其实扶川一直知道自己与常人不同,他自有记忆起便能够吸收天地之灵气,但他所在的部落——冠龙山的人们认为天生神力无父无母的扶川是不祥之人,在人们的逼迫之下,年幼的他才不得不隐姓埋名来到偏远的无名山上独自生存。
孤苦伶仃的他就靠着自己时有时无的灵力活到了现在,每当快要死的时候,他都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弃。就像上次他因为饥寒交迫闯进了冠龙山的打猎区,捉到了一只野兔,就差点被那几个人给打死,他依旧紧紧咬牙,就算苟活也要活下去。
不甘死亡的扶川心神激荡,灵气在丹田处爆裂开来,他双目泛红,紧握双手一步步向逼近自己的魔兽走去。
在生死存亡之间,灵气总要比寻常时候要浓烈几分,但今日的凶兽不知为何,成百上千地涌下来,就连在帝君扶川手下修行的顾雪摇都疲于应对,只有一百岁的小少年又怎能逃脱呢。
大雪依旧不知疲倦地下着,渐渐将冰冷的尸体掩埋,唯有凶兽倒下的庞大身躯还暴露在皑皑白雪之中。
顾雪摇终于将自己身边的所有凶兽都解决掉,她分神去看扶川,只见瘦削的少年满脸鲜血,眸中如血般赤红,他手中灵气汹涌而出,将最后一头扑过来的凶兽解决过后,便脱力一般倒在雪地上。
而之前还趾高气昂的大娘,连尸体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满目都是残破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顾雪摇肝胆欲裂,她飞身上前将少年抱起来,快速回到了栖身的山洞中。
扶川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拿着热帕子在自己脸上轻柔地擦拭,一遍一遍,细致又耐心。身下是干燥柔软的垫子,就连空气都弥漫着如暖阳一般的温热。
他一睁眼,就见到一张清隽秀丽的脸。
是这个一直缠着他的女子救了他。
满天飞雪之中,早就对冰冷麻木了的他第一次感到温暖。
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现嗓子沙哑,几乎不能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