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应没见过霍行喝酒,不过看他那个样子应该还挺能喝的,所以苗应也没有多在意,在喝之前苗大海说了,今天要在这里住一夜,苗应就再没了顾忌。
他跟刘琼早早地吃完饭,趁他们三个还在吃的时候,苗应把刘琼拉去了院子里,说有事跟她说。
看他郑重的样子,刘琼的心悬了起来:“什么事?”
以前的事情确实有些难以启齿,苗应想,但为了钱,他还是不得不说,于是他踌躇很久,才说:“您先前不是说,那个谁家,在几个月之前修了新房子?”
刘琼以为他看到了陈家的新房子,心里又有什么想法:“你可别再有别的想法了,现在的日子不是过得还不错吗?”
苗应赶紧点头:“是,我其实是想说,他修房子的钱,是我的。”
刘琼睁大了双眼,面色显得更骇人了些:“你……”她气得都快呼吸不上来了,本以为他改邪归正了,实际上还是这样,以前没成亲也就算了,现在成亲了怎么还是这样!
苗应赶紧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苗应赶紧解释,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了:“我那个时候脑子是不太正常,所以偷拿了家里的钱,说跟他走,结果,在山上的时候,他抢了我的钱,把我推下山,头磕到石头上,幸好霍行在那边打猎,我才捡回一条命。”
刘琼听他说得这么凶险,又把他拉过来,让他把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拨开他的头发,看到了他后脑上上硕大的疤痕。
她的手轻轻碰了碰苗应的伤:“这么严重?”
苗应怕她伤心,赶紧起来坐到她的旁边:“现在已经没事了。”
刘琼这才回忆起她们上次去霍家的时候,苗应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只是那会儿他们都没在意。
“这个畜生!我去跟他拼了!”说完她就要去灶房里拿刀去拼命,被苗应拦下来了。
“娘,冷静冷静。”
刘琼没办法冷静,虽然从前他们跟苗应都不太亲,但苗应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他差点就被别人害死了,做娘的却完全不知情,她的力气比苗应的力气大多了,她挣开苗应的手,面色沉沉地走到还在喝酒的桌上,一巴掌拍下去,整个桌子差点散架。
三双都有些醉意的眼睛齐齐盯着她。
“还喝!儿子和弟弟受了那么大委屈,你们就只知道喝!”刘琼劈头盖脸地把苗大海和苗东骂了一顿,一边的霍行也立刻站起身来,仿佛做错事情的是他一样。
刘琼的面色对霍行和蔼了一点,要不是霍行不计前嫌把苗应带回家,说不定苗应就真的死在了那山上。
苗东和苗大海被这一闹弄得一头雾水,那点酒意也完全清醒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苗大海问。
听刘琼说出曾经的事情苗应还是有些难为情,他又悄悄抬起眼皮去看霍行,发现霍行正盯着他,眼神一动不动。
这下家里就像是炸了锅,一个炮仗点燃了另外两个炮仗,父子俩一个去找屠刀,另一个去找捆猪绳,气势汹汹地就要去陈家找陈二娃算账。
苗应心有些累,赶紧跑到门口关上门,然后整个人挡在门口:“你们清醒一点。”
霍行似乎有些迟钝,看苗应挡着门,自己也站到了他的旁边,门被他挡得严严实实,一丝缝也不露。
“让我去弄死那个小畜生。”苗大海比苗东更气愤,只是这会儿霍行像一堵墙一样挡在门口,他俩出不去。
“咱们从长计议行不行啊。”苗应有些无奈,感觉这院子里站了一院子的莽夫,只有他一个军师,他清了清嗓子,“难道你们想让我跟别人私奔的事情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啊?”
霍行摇头。
苗东嘟囔:“那也跟全村都知道也差不多了。”
苗应哽住:“反正现在不能去,等我们商量出个计划,你们这会儿去把人弄死了,你们也是要进橘子的。”
“橘子?什么橘子?”苗东问,“你想吃橘子?现在哪有橘子!”
“就是蹲大牢!”苗应大声喊,“不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院子里的人这会儿才勉强冷静下来,这会儿几双眼睛盯着他:“你想怎么做?”
苗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说:“我想把钱要回来,那是祖母的棺材本钱。”
几人偷偷去看霍行的脸色,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苗应做得不对,他们怕霍行心里有了什么,只见霍行只是听苗应的话挡着门,目光落在苗应的身上,面颊上有些红,应该是喝酒上脸了。
“所以,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把钱要回来?大概是十两银子。”苗应挠头,刘琼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挠头的时候把伤口碰到。
“打一顿不就好了。”苗大海撸起袖子,“打到他拿钱出来。”
苗应无语望天:“他有那么多狐朋狗友,你们就三个人,你们别被打了。再说了,你们打他要钱,人家反手告官怎么办?还是要蹲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