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小木头喊。
霍行嗯一声,又问:“你们还有要买的东西吗?”
苗应摇头:“本来就是来买些煮腊八粥要的豆子。”比起甜粥,他更喜欢喝咸的,但今年还在守孝,不能吃咸的,只能买豆子做甜粥了。
苗应跟家里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在小年之后就不再守了,毕竟孩子长身体,不吃肉的话营养还是跟不上,相信师父也会体谅的。
“前两天我哥嫂过来,送了半扇猪来,我们暂时都没吃,已经腌成了咸肉,但我还想做点香肠。”
霍行看着他:“什么香肠?”
时下过年都是腌咸肉,咸肉经放也经吃,又很多人家一块咸肉能吃到明年过年,但他不知道苗应说的香肠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把肥瘦肉剁碎,加上调料,再塞进肠衣里,晾晒风干就好。”苗应说,“那我还得去趟娘家,明天吧,明天去。”
霍行点头:“我陪你回去。”
有小木头在一路,他们没说什么很私密的话,霍行似乎是很着急,走得很快,苗应他们两个人腿短,有些跟不上,后来在路上遇到了牛车,花了三文钱搭了一段路。
霍小宝上完今天之后就不上课了,听他说是两位夫子要出游了,今年不在村里过年。
霍行到家,看到院子里搭着的架子,上面挂了好几条咸肉,已经退去了鲜红的颜色,表面泛着一层黄,地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油点子。
架子的旁边摆了一个小木凳,不像是苗应能坐的。
苗应看他看着这个小凳子,才说:“这是小木头的凳子,他说要在这里守着,有时候会有飞过来,今天我劝了好久才让他跟我出门。”
没一会儿祖母和李红英也回来了,她们上上下下打量霍行,生怕他又像上次一样受伤,看到他好好的才放下心来。
看到霍行回来,一家人都很开心,吃饭的时候多炒了几个鸡蛋,吃饭的时候霍行说了一下自己这几个月出去的事情。
他没有去府城,去了一个沿河大坝的城市里,正好那边官府正在招工,做河道清淤的活,霍行在那里干到了腊月初,因为一应吃住都有官府包了,日常没有什么花销,工钱也没有被拖欠过,所以霍行在出去的这几个月里赚了三两银子。
因为赚得少,霍行除了给两个孩子买了点点心,其余人就都没买东西了。
跟之前出去一趟带回来几十两还是没得比,但苗应也知道,那三十几两差不多是霍行用命还回来的,现在这样才是常态,不过也很好了。
这两个月家里杂七杂八的也有个一二两银子的进项,再加上苗应娘家送来的半扇猪肉,这个年他们也能过得好了。
腊八粥里加了点糖,里面的豆子熬得软糯香甜,苗应也多喝了两碗,两个孩子更是喜欢吃甜的,吃得肚子圆滚滚还不想放下碗筷,还是苗应赶他们,他们才离开饭桌。
两个孩子吃得太多,李红英让他们再院子里跑了几圈才让他们睡下,霍行在灶房里烧水,苗应检查了一下,把院子门关好,又去摸了摸馒头和窝头的狗头,随后才回到房间里。
霍行带回来的包袱很小,苗应打开看了,就是他走的时候带的衣服,别的什么都没有,苗应把那衣服展开,以为是需要洗的,他皱了皱鼻子,只闻到了淡淡的皂角的味道,看来霍行不是个邋遢人,没有那种出门一段时间换一大堆衣服最后全拿回家洗的习惯。
霍行回到房间,就看到苗应捧着他的衣裳,鼻子在他衣裳上嗅来嗅去的,在看到的那一瞬间,霍行觉得屋里好像突然热了起来。
他走到床边,抬手轻轻搭在苗应的肩膀上。
苗应回过头看他,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突然生出了点害羞的意思。
但他的性子不允许他做出这种情态,于是主动出击,抬起上身轻轻碰了碰霍行的唇。
霍行反客为主,欺身压住苗应,双手捧着他的脸,又重重地亲下去。
直到苗应觉得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被他了全部吸走,苗应才软绵绵地锤了锤他的肩膀,霍行这才放开他,但也不是完全放开,一双眼睛像是盯住了山里的猎物一般紧紧地看着他。
苗应抬手去捂他的眼睛,又被霍行拉住他的手亲了亲。
好一会儿霍行才从他的身上起来:“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
苗应来了兴致,靠过去问他:“是什么?”他刚刚在霍行的包袱里没看到别的什么东西。
霍行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个木偶,苗应接过来一看,眼睛很亮地问他:“这是刻的我吗?”
霍行点了点头:“做工的时候晚上没事,就随手刻了一个,不太像,不过以后熟练了会更好。”
苗应看起来很喜欢,随后坐起身来,趴到他们床头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下,随后从柜子里拿出另一个人偶,兴冲冲地跟霍行说:“你看,这个是小木头给我刻的。”
相比起来,小木头的雕工比起霍行来说还要稍微老练一些,也许是因为他跟在苗应的身边,所以在刻的时候,细微的表情也相对生动一些。
他侧过头看霍行,发现霍行的面色有些奇怪,苗应把两个人偶都收起来,随后拍了拍霍行的肩膀:“没关系啦,小木头毕竟从小耳濡目染呢。比你做得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倒是你啊,才学这么一点时间就能做得这么好,已经很不错了,等再过一段时间……”
霍行不想再听他的安慰,直接把人按在床上堵住了他的嘴。
念在还在孝期,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到最后,苗应摸了摸自己有些发颤的腿,看着在一边收拾水盆的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