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应赶紧给他拿了水,看他牛饮下去,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气,坐在木屋前面的大石头上,整个人像是已经没有了灵魂。
过了好一会儿,苗东总算是恢复了过来,而苗应跟霍行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
苗东见自己无人在意,又走到苗应跟前去展示自己的存在感:“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他们家是不是欺负你了?”
苗应看着苗东这小山一样的身材,眼睛亮了起来,这不是正好是送上门来的苦力吗!
苗应有些神秘地指着木屋那边那个大的木榨:“我跟霍行想做点生意,那个东西你看到了吧?”
苗东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那个大木头,中间是空的,两头被架起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又能做什么生意。
“正好你来了,这些天你就在山上帮我的忙吧?”
苗东赶紧摇头:“我是来给你过生辰的,又不是来给你干活的!你嫂子还在山下等我呢!我不回家谁去杀猪卖肉去!”
“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我让馒头下山去带个话,你安心在这里帮我的忙吧。”苗应已经想好了,从一边的灶里拿出一根木棍,等冷却了之后找了块布,简单地写了一下说他哥留在山上帮他的忙,大概两三天,让娘照顾好嫂子。
苗应把写好的布条捆在馒头的脖子上,摸了摸它的头,馒头叫了两声,很快就跑得没影儿了。
霍行很快就弄好了搭撞针架子的木头,这会儿看起来是有榨油的感觉了。
苗东犟不过他,只能留下来,看着他们一通忙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哥,你快去帮忙啊,霍行一个人多累。”苗应见他站在原地不动,踹了他一脚。
苗东瞪了他一眼,之后就不情不愿地去帮忙了,霍行这一趟上山来带的东西的确很多,什么麦秆,麻绳,屉布,苗东看着这一大堆的东西,越来越搞不懂他们要干什么了。
霍行把苗应要的架子搭好,绑上了撞针,他们的木榨在这个时候终于竣工。
苗应也生起了火,开始在大锅里炒菜籽,霍行弄完木榨之后,又带着苗东跟他一起去捡柴火,这些天要用的柴火的量应该不小,他先前趁着那点空闲捡的根本不够。
苗东只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要是不执意上山来就好了,他管苗应那么多干什么,这人生下来就是来克他的,现在弄得自己下不去就算了,还得在这儿当苦力。
他朝霍行打探消息,霍行就一问三不知,问什么都说听苗应的,他自己不知道。
等他们捡完柴火回来,苗应这里的菜籽已经炒香了,苗东闻着香味,凑到苗应身边,有些好奇。
“这是啥东西?”他看着黑黑的一锅东西,只觉得头皮发麻,立刻转过头去不看。
苗应嘿嘿一笑:“这可是好东西!一看你就没见识。”
苗应把炒好的菜籽放进碓窝里,霍行立刻就开始捶打,苗应又另起一锅继续炒菜籽。
看着他们干活这么默契的样子,苗东有些酸,觉得自己不该待在这里:“你俩这不是能干完吗?留我在这儿干啥?”
“哥,你这么闲,来帮我炒呗?”苗应觉得手臂有些酸,正好苗东撞枪口上。
苗东嘴上骂骂咧咧,但还是接过了他手上的铲子,帮着他翻炒,他看着这些黑色东西头皮发麻,手都在抖。
苗应坐在旁边歇气,看着在忙着的霍行和苗东,他发现现在的苗东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又瘦了些,虽然个子还是大,但已经不是那种看起来就是肥肉缠身的胖了。
“哥,你怎么瘦下去的啊?”苗应有些好奇。
苗东呵了一声,又有些自豪:“还不是你嫂子,非说太胖了不好,让多动动。”
苗应在心里给他嫂子竖了个大拇指,他嫂子能让他哥减成这样,想必也是做了很多努力的,就说要是他原来那个体格,估计也不可能爬得上山来,要说他哥跟嫂子也算是歪打正着,现在看起来两个人也挺配的。
炒菜籽都炒了差不多一下午的时间,霍行跟苗东两个人都有些筋疲力尽,尤其是苗东,感觉自己的手好像都抬不起来了。
苗应把大锅换了小锅,煮了吃的,他看见苗东吃饭的手都在打颤,在心里怜爱了他几秒钟,想到明天要干的事情,他脸上的笑就止不住。
苗东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只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
入夜了上山也不安静,他们三个人挤在木屋里,苗东实在是累,也不拘睡在哪,找了屋里空着的地方就睡了,他也经常在外面收猪,露宿野外也是经常的事情,所以并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好歹有个屋子能挡雨呢。
苗东很快就睡着了,有些打呼的声音,但还好不是太响,苗应今天折腾一天也累了,很快也靠着霍行睡着了。
第二天叫醒他们的是山里的鸟叫声,匆匆吃了点昨天的剩饭之后又开始干活,今天就是蒸菜籽饼和榨油了,成败与否在此一举了。
苗东只觉得自己的手现在都还在抖,但想起昨天晚上苗应的笑,就知道今天肯定还有折腾他的事情。
不一会儿,小灶里的烟就腾腾地升起来,苗应把昨晚已经捣好的菜籽面放进屉布里,慢慢开始蒸,蒸好之后趁着热气,裹进麦秆里面,随后再编进他之前做好的铁环里。
苗应一共做了八个铁环,这会儿都包好菜籽,放进了中空的木榨里,在木榨的下放,留了一个孔洞,是出油的孔,他拿了一个罐子去下面接着,接下来就是霍行跟苗东的事情了。
他们两个人站在木榨的两边。两边的架子上各装着一根撞针,接下来只需要重复地击打,菜籽在受力之后就能出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