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到时候就给他一个惊喜好了。
……没了。
为什么。
不相信。
姜溯宁断然不会因为这些无聊的原因就在手机里草草地跟他说分手,必然是发生了什么。
强压着心痛,燕亦泽重复听了一次那句语音。
对面果然有别人的声音,骂骂咧咧、朦朦胧胧的,肯定是他们在威胁姜溯宁。
拳头骤然捏紧了,青筋爆起,燕亦泽几乎是暴怒着拉开了阳台的门,低吼道:“妈,我现在去绫广。”
燕鸿星吃惊地站了起来,声音都变调了:“怎么了?”
“有人威胁小宁,”他几乎是压抑着自己胸口的暴怒和疼痛,俊逸冷淡的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怒意,“有人逼他跟我分手,他现在好像在哭。”
“是他父母么?”燕鸿星已经挂断了跟留学机构的电话,转而开始拨打司机的号码,冷静地反问,“我记得……他的父母并不是什么关心儿子的人。”
“……”
母子俩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了一瞬。
但是不关心,不意味着可以接受儿子跟男人谈恋爱,更不意味着可以看着儿子“翅膀硬了”要飞走。
“司机来了。”燕鸿星说,“你自己去解决。”
燕亦泽看上去有些压抑,他想让燕鸿星帮忙解决这件事,但是——
“这是违法的,”燕鸿星轻声说,“儿子,妈妈能打听到一些消息,但我绝不能‘为非作歹’去堵人。更何况……”
她微微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小宁不愿意,或者他的家人不愿意,你不能寄托于外力。”
燕亦泽知道妈妈说的是对的。
但是这一个瞬间,他疯了一样责怪自己的无能。
在这一刻他决定了,他会出去的。
接手鸿鹄,但绝不仅是接手鸿鹄。
他不仅要不落后于任何人,他要超越任何人。
……
“去绫广城。”燕亦泽已经坐上了车,他低声对前面的司机说,“立刻。”
在闷热窒息的车内,燕亦泽的心跳几乎鼓噪到冲破胸膛,车窗被他猛地打开,疯狂的风窜了进来。
燕亦泽将自己耳垂的耳钉摘了下来。
玫瑰和杉木的味道抓不住,留不下,似乎要渐渐消散了。
燕亦泽默默地将耳钉攥紧了。
越攥越紧。
窗外的风是滚烫的,带着土腥味;阵阵热浪裹挟着恼人的夏意丝毫不停歇,孩童们嬉戏的笑语从某个拐角一闪而过。
这明明只是一个普通,毫无新意的炎炎夏日。
可是,燕亦泽却第一次感到这么冷。
与掌心里殷红的鲜血一起流淌下来的,还有一滴冰凉又陌生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