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性格真的接触后,又是那样严厉的要求,便是成堆的打了退堂鼓。周围女孩大多十七八岁便都出嫁,华夏女孩更是这个年龄孩子都能下地走路。
转眼间竟是拖到了二十一岁,陆华然还没有谈过一段恋爱。
父母便都不满催促她道:“你眼光这样高,难不成是准备要找什么样的神仙人物?”
同年她父母恩爱不疑的婚姻出现巨大裂痕,父亲早就有外室三人,她从独生女瞬间变为弟弟妹妹俱全。更令她难以置信的是,母亲全然默认了将三位外室接回家,成了父亲明面上的姨太太。
她对母亲说:“这辈子孤身一人又如何,总好过最后全是失望,从未有过开始未免不是一种幸运。”
她的母亲却是说道:“如果读了这么多书,最终是让你产生这样的想法,那不如一开始就不该让你读书。”
伤人最深的话永远是至亲才能说得出口,即使是洒脱不羁的陆小姐,也心神俱伤,走在泰晤士河边站在岸边出神。
她其实知道,她站了多久,在学校总是小心翼翼不时与她偶遇的那沈家小少爷,再次偶遇她后就默默地不远不近的陪伴了她多久。
等到暮色四合,这人才上前轻声对她说:“我以前读书时,被这些白人欺负,就难过的不想吃饭。后来发现本就伤心的事情再加上饿肚子,那简直是让人更加难过。”
“这时候一碗热粥,一份色香味俱的食物,安慰了饥肠辘辘也就安慰了伤心。”
她扭头说:“我知道你,我们高中大学都是一所,但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时尚且年轻的男孩分明已经紧张了,但也目光坚定的说:“我很早就知道你。”
“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名字,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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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一个对于陆华然来说,与沈家少爷真正对话的初遇。
可也对于他那时羞涩紧张、早就心中暗恋多年,不知鼓起多大勇气陪她走了整整一个下午,甚至早就默默关心她不知几年的纯真感情所触动。
陆华然提起当年:“灵均,我至今认为你父亲当初说今生只有我一个妻子,这话并非谎言。”
“只是人是会变的也不是谎言。”
曾经青涩纯澈的青年人,如今也不过是个自私封建,为自己滥情自大还执拗的性格找理由的、惹人倒胃口的中年人了。
沈灵均未曾没有怨怼过母亲,怎么会上了父亲的当,信他当年的鬼话。可听了母亲的叙述,也不得不信,至少那时他父亲应该没有说谎。
可他本质的自私还是打了所谓的“爱情”,在那个时间段对妻子的感情是终生忠诚,自己也觉得这辈子能娶陆小姐为妻是天大的恩赐。
可时间一年一年过去,心尖上的女神也变作习以为常看惯的枕边人。刚开始只是“她也不过如此”的偶然想法,后来便是觉得“我也没什么配不上她”。
最后那个纯真少年就变作了自私自大的中年男人,抽着雪茄反问道:“我有什么对不起你母亲?正妻除了她,我从未打算给过别人。这还不够吗?”
是还不够,所以最终一别两宽。分明所求不同,竟也以为只是靠着那泰晤士河边默默走过的一下午,就以为两人是同路人了。
“是我太天真。”他的母亲离开伦敦前,抚摸着他的脸庞说道,当着父亲的面说,“我儿灵均,只愿你不要像你父亲。”
沈父如今觉得这句话真是一语成谶,竟成了他终生最大的魔咒,他最为看重的长子果然不像他。莫说一生一世的钟情,如今都将近三十岁,竟连女朋友都没有一个。
就算一大家子都在伦敦,沈父也坐不住了,终是寻了空闲买了来美利坚的船票,誓要搞明白他的长子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收到父亲电报,先说他的弟弟妹妹的孩子如今都上了小学,然后便说自己不到达美利坚。
就知道这人是坐不住,对他在美利坚如今的事业很是赞赏,但更关心的便是他成家立业,如今已经立业怎么还不成家?
电报内容没有瞒着少庭,对方听闻自己父亲要来,便问他:“伯父来了可以住在客房,让人上门打扫买些用品换上,然后你我都可以请假,带伯父在纽约玩上几天只是来纽约是出差?还是专门来见你?”
沈灵均想想:“应该是来催婚。”
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