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门,是谢云朔同友人早约定的出行,只是因他婚事,一直拖延了半月。
便约在这婚后第四日,四位相识一同前往静安寺祈福求签,再逛一逛庙会,登高望远。
他的几位友人,虽都是一些旁人避之不及的纨绔贵公子,可许多人其实人心不坏。
今日便是陪其中与他最要好的谢虞丞,为卧病在床的祖母
祈福。
约好的四人,天还未亮,便打马向着城外而去。
出了城,多日不曾出门,又远离了姜姒,谢云朔找回了一些从前的自在。
出门上马时,他还在想,姜姒会不会因为他成婚后第四日就迫不及待离家的事不满发脾气。
想过,但只是稍纵即逝。
理智告诉他,不用在意她,随后便没再思虑过与姜姒有关的事。
好在,见着友人之后,众人叙起旧来占着神思,就不会再想了。
谢虞丞见他没有明显的,男子成了亲后那般意气风发,就知道事情不妙。
几人眉来眼去交换眼神暗示,都不用猜测,之前就知道谢云朔这一门亲事必定不顺。
谢虞丞敞开问他:“云朔同我们新嫂嫂相处得如何,吵了几回架了?”
他这略带调侃的话,让其他几人都神色各异,有人想劝他莫要说得这么直白。
有人和他一样好奇。
谢云朔面色平平:“就那样,没有很好,也没有太差。的确性子不合,互不理会。”
只他这一句话,便将事实挑明了,他和姜姒没好到哪去,但也没吵得鸡飞狗跳。
不过看谢虞丞的态度,不少人都预料他们二人婚后轻则吵闹不休,重则面红耳赤。
谢云朔曾经也这么想,所以在此时,从这几日的不痛快中抽离出来,他才发觉,其实事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曾经他也同他们这般想。
他知道自己是个烈性脾气,吃软不吃硬,遇强则强,若姜姒口不择言,他不觉得自己会忍让。
他知道姜姒是个更不顾及的。
可回过头来看,竟发觉这两日发生的事不值一提,谢云朔心念,或许是他谨记不能闹不快,传出去对谢家不利。
或许是姜姒的牙尖嘴利只是令人心里憋闷,并不会惹人发怒。
如此想来,他连心思都通畅了许多,再抬头看,天青气朗、惠风和畅、花浓叶绿。
待几人到了静安寺,谢虞丞求得了一支好签,便让众人也试试求签解签。
谢云朔替祖父祖母和双亲都求了,无一不好,有人撺掇他。
“云朔,既已成了亲,不如再求一个姻缘签,问问神仙,你跟嫂夫人往后有没有摒弃前嫌两情相悦之时。”
谢云朔不愿:“没什么好求的。”
可他越是这样,旁人越是起哄。
“来都来了,求一个嘛。”
“再怎么说,也是明媒正娶的正妻。”
三个人都撺掇,谢云朔只好在姻缘签的木桶里摇了一支签出来。
众人围着他看签文,签文只一句话——“问心谁开,只此一人”。
只看签文笼统,不知何意,众人又拿到主持处解签。
主持缓缓道:“这签文之意,就好比一把锁只配有一把钥匙,除此之外无人能解。也就是指,郎君身旁若换了旁人,无论是谁,都远不如当前这一位。”
谢云朔不解其义,不过他并未反驳。
这签的意思是,不论他和姜姒有多不合,脾气有多相冲,其实她都是唯一适合他的女子。
他不信,认为这签有假,不准,不过他并未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