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决定带上你,这趟出行计划由坐高铁改成了驾车回去,避开对你来说过分拥挤的人潮。
前半段路是爸爸开的,妈妈坐在副驾驶。
你抱着平板靠在丈夫身上看剧,时不时摸几袋小零食吃,顺便看一眼丈夫。
丈夫一直在回消息,亲戚朋友们发来慰问,他简单回复,拒收了礼金,一副以后不打算和他们往来的模样。
你好奇道:“当时你办酒席请同学了吗?”
丈夫:“没有,请了老师和同事们。”
你在心里嘀咕到底我是社恐还是你是社恐,连你都有三个好朋友,丈夫居然一个都没有。
你拍拍丈夫的肩膀当做安慰,丈夫虽然不明白你的意思,但还是摸了摸你的头。
等你看完新的一集,丈夫和你说起亲戚们的事。
“不用和他们说话,点头就算打招呼,不打招呼也可以,不要离我……和妈妈爸爸太远。”
你点头。
“有人和你说话或是问你问题可以当做没听到,不用跟着我喊人,这些都没关系。”
你点头。
“我在忙你就跟着妈妈,别跑丢。”
你点头。
丈夫絮絮叨叨地说着,幸而他声音十分清亮好听,听了那么多重复的内容你也不觉得讨厌。
爸爸从后视镜看了丈夫一眼,和妈妈对上眼神。
爸爸:不是说女婿不是话很少的吗?他是不是牵着女儿的手?坐车为什么要牵手?
妈妈对爸爸翻了个白眼。
后半段路程换成了丈夫开,他更熟悉家乡的道路,于是爸爸坐到副驾驶,妈妈在后座陪你。
丈夫的家乡在一个平凡的小镇。
他父亲在镇子上盖了两间四层楼,灵堂自然摆在一楼,门口搭了大棚,放着圆桌和椅子,亲戚们都坐在圆桌边喝茶吃点心。
妈妈和爸爸走在前面,丈夫牵着你的手落后一步。
你只远远地打量了一眼,便低下头发呆,玩着丈夫的手指,丈量他的骨节,看他掌心的纹路,抚摸他手背的青色脉络。
周围的人来了又走,声音远远近近,你一概没有搭理。
丈夫把你安置在离他最近的长椅上,给父亲上了香,你察觉到周围的人明里暗里都看向你。
你撕开零食袋子,把面包丁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来,嚼得脆响,清脆的声音持续在灵堂响起。你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大家在灵堂嗑瓜子,并且把瓜子皮乱丢。
丈夫上完香回来陪你坐着。
你打了个哈欠。
中午的饭是大桌菜,丈夫提前打过招呼,大桌上只有你们四个人,有亲戚不知内情想过来坐,被丈夫礼貌地请走了。亲戚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眼神怪异,丈夫挡住他的视线。
你拿起筷子挑冷盘吃,其他菜还没有上来。
妈妈和爸爸就桌上的菜式进行了讨论,你觉得和你们那边的食材差不多,味道也没有太大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