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书不解:“可我们不是为了天下安宁吗?”
杨宗主道:“我们是为了宁觞重振扬名。”
“师父!”
萧羽书是真没想到能听到杨宗主说出这样的话。
修道习剑,应当是为了天下苍生。到了杨宗主这里,怎就只是为了门派重振?
萧羽书道:“重振扬名,不也是为了能在高处更好地护着众人吗?为何要放着魔修不管,自相残杀?”
杨宗主道:“你是练剑练傻了。云述作为仙君,一心护着那个魔修,可曾想过天下人,可曾想过我们?只有取代他,我们才能有机会实现心中抱负!才能有机会号令仙门,清除魔修与妖邪!云述都不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凭何要相信这样的仙君?元初退隐不理世事,云述又是如此,如今的浮月山早已不堪重任。这是我们宁觞的机会,你可明白为师的深意?”
道理是没错。
萧羽书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若师父给的任务是跟踪云述,清除问水城余孽,他都不会如此据理力争。偏生师父说的是,让他将云述从仙君之位上拉下来。
且不说能否做到,单单这意图便是那么简单。
“徒儿只是不理解……”
“师父不会害你,你只要按照师父说的去做,不仅宁觞获得了在修真界露脸的机会,你萧羽书,或有机会做下一任仙君。那时,才是我们宁觞真正的辉煌。”
萧羽书道:“我一心习剑,没想过其他。”
杨宗主道:“你想不想是一回事,能不能是另一回事。这件事是为师交给你的任务,你若还认我这个师父,就必须照办。”
“我……”萧羽书语塞,踌躇良久,妥协:“徒儿遵命。”
*
千书阁中灯火多日未熄。
夜深,叶棠偷偷扒着窗格往里看,也只能看到云述翻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卷轴,时不时提笔写着什么。
这些日子,叶棠担心云述的病情,常常来送饭食和灵药。
灵药他倒是都按时服下了。
那些饭,却每次都没有动过。
暗自叹息一声,叶棠又缩回了窗下,盘膝而坐。
在宁觞时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又变回老样子了?
师父病倒了,仙君的身子也日渐孱弱,外面关于浮月的流言甚嚣尘上,叶棠是打心底担忧。
今岁本该举办收徒大会,再招新弟子入门,这都过了年关了,也无人提及操办,此事大概是要搁置了。
若是大会没能办起来,外面那些话指不定会有多难听。
“仙君,该用饭了!”思虑许久,叶棠还是拎着食盒入内了,笑着说,“今日是映清师姐下厨呢,映清师姐做椒香小鱼最好吃了!若一师兄一个人就揽下许多,我还是特意抢了,才给仙君夺下来一份呢。”
云述仍在抄录,颔首:“多谢你,放着吧。”
叶棠哪肯直接走,她劝道:“仙君,你尝一尝,热的最好吃,若是放冷便少了许多滋味。左边是映清师姐做的,右边是我仿着做的,仙君试试,看我有何处不足,来日我好改进呢。”
这一招还是若一教的。
若只是劝云述用饭,云述多半会敷衍两句,依旧置之不理。
云述道:“我有些忙,你让若一尝吧。”
“再忙也要吃饭啊!仙君,你都好几日不进水米了!只靠灵药撑着,身子会垮的。”
若是不依她,只怕叶棠根本不打算走。
云述轻轻叹息,拾箸尝了些许。
他无心分辨滋味。
刚咽下一丝,他问:“我们从宁觞回来多久了?”
叶棠道:“许是快两个月了?”
“快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