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多了起来,淅淅沥沥几日未停。
云述在莲花池边的凉亭坐着,目光停留在一盘下了一半的棋局,神思却早已游离天外。
直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他才回神,抬眼看去,那人正在亭边收着纸伞。
水汽沾身,她的发丝都湿了。
云述没动,默不作声地落定了一颗棋子。
“下错了。”玉姜放好伞,指着另一个位置。“该是在这。”
云述依旧不言语,全然当作没看见她,更不听她的注意,继续一意孤行地下棋。
这是生气了啊……
玉姜了然。
玉姜到他坐着的石凳背后,微微俯身抱住他的肩,贴着他温热的脸颊,问:“不想看见我啊?”
“你手很凉。”
云述往一旁避开,不许她抱。
玉姜才不管,执意继续抱着,道:“对啊,好远的路,雨这么大,我走着来的,手当然凉了。你握一下?”
云述停了下棋,终于看了她,嘴上依旧不饶人:“雨这么大,待在房中岂不清闲?何苦来这儿呢。”
“当然是,想你了。”
云述如今已经不吃这一套了,语气冷淡地回道:“这些甜言蜜语你还是留着给别人说吧,说与我听,岂不浪费。”
“说给你听怎能叫浪费?”
云述依旧不许碰,拂开了她的手。
玉姜:“……”
这回是她不对,将人扔到此处就忘了几日……
既是有错,她也从不吝啬弥补,笑着挽上他的手,轻轻晃了晃:“你病好了吗?”
云述的心被她晃软了大半,脸上却冰着,道:“不劳您费心,已好了许多。”
“本想今夜留下来住的……”
云述:“……”
玉姜没听到答复,故意作势要走:“既然你也不怎么想我,问水城中事多,我可先回……”
云述握紧了她的手,没松开,也没看她,别扭地说:“别走。”
玉姜:“听着很勉强。”
“我都说别走了。”云述扬了声,“你将我扔在这,不管不顾,来了又这样敷衍我!你还有理了吗?”
玉姜笑问:“那你想我如何弥补你?”
云述犹豫了许久,终于说:“不让我回去与你同住的话,你至少在此住三日。”
“这不行,我真有事要忙。”
玉姜颇为为难。
云述:“……也没什么道歉的诚意,罢了,你想如何便如何,此刻走也无妨。”
“怎么又不高兴了?”玉姜贴着他的脸颊,指腹摩挲着他的耳垂,看他受不住痒而微微偏头,玉姜才轻声说,“两日可以。”
云述恨自己总是能被她轻易哄好。
他本来想着此次的生气要久一点,好借此拿捏玉姜,让她好好认识到自己是如何敷衍于他的。
可是,只此一句话,他便不生气了。
“小气。”
听到这怨怼之言,玉姜似笑非笑:“我小气?总好过有的人小肚鸡肠,连这一日半日的也斤斤计较算得清楚。”
然而此人却并不认为斤斤计较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