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这话,邵樾站起身子,不需任何人的提醒,亲自动手开了威士忌。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倒满了十杯,看样子是要自己全部喝下。
梁幼薇睁开眼,看着他无声地一一喝完威士忌,心脏沉入冰冷的海洋。
邵樾宁愿去喝度数高出正常阈值的十杯烈酒,也不愿意和自己做一场假戏。
他心里的那个姑娘就这么重要吗?可如果真的那么重要,他又为什么对别人来者不拒?
为什么……从头到尾都不可以有她?
长长的指甲陷入白嫩皮肉,梁幼薇咬牙站起身,毫不犹豫地走出包厢。
至此,视频终止播放,最终定格在梁幼薇离开的背影上。
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如此看来,秦臻,你亲爱的女朋友——好像并不怎么看重和你的恋爱关系。”
*
可能是今晚喝了好多酒的缘故,梁幼薇的梦境也被醉到光怪陆离,带着老电影中的红蓝滤镜,又如蒙太奇一般交错闪现某张图画。
她居然又梦到了初中时的事。
那时她十五,邵樾十八。
梁幼薇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邵樾是件错误的事。
邵樾长得帅,出手大方,打牌玩车信手拈来,漂亮的话也说得毫不费力,女孩子喜欢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唯一看起来不太对的,应该是她的年纪,她那时候太小,是大众眼里不懂喜欢的年龄。再加上自己从小嘴硬,打死不承认自己会喜欢一个人,所以谁也不觉得她对邵樾有感觉。
可梁幼薇很清楚,她就是喜欢邵樾,喜欢这个绯闻女友无数、流连舞会名利场的哥哥。
梦里的场景如此真实,略有些聒噪的蝉鸣响个不停,迎面而来的风也夹杂走廊花篮的花香,是她喜欢的小玫瑰。
二十一岁的梁幼薇重回十五,脚步也欢快雀跃。再一次忘记所有,飞蛾扑火般、一蹦一跳地前往有他的地方。
“二少的桃花量都能把一个班的压倒了,”有人啧啧感叹,不知是羡慕还是调侃,“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第几次都不干你的事,明白?”含笑的声音微微上挑,少年意气十足,“有闲工夫想这些事,还不如好好练练你的台球。”
梁幼薇小心地从门后面冒出脑袋,目光在教室里巡视,很快便锁定了目标。
他长得那么好看,都不用刻意去找。
“可你倒是让让我啊,上次明明说好了,让我三个球的。”
听好友抱怨,邵樾好像无奈地笑了,他抱肩向后靠,懒懒回应:“谁能想到你会那么废?让球也要有个机会啊。”
“别说球不球的问题了,你们好歹转头看看后面是谁?”
默默偷看的梁幼薇终于被发现,她心一大跳,下意识后退几步,都想快点转身假装路过了。
但邵樾喊了她。
“薇薇,怎么不过来?”
他站起身向自己走过来,身后自然而然地跟了一大群人。
邵樾有种讨人喜欢的魅力,好像无论男女,都愿意无理由地跟随他。
也许是瞥见额间转瞬即逝的汗珠,邵樾拿出口袋里的小包装纸巾,从善如流地躬下身子、仔细地给她擦汗,“跑过来的?以后可以给我发消息,我去找你。”
“今天怎么突然来了?有什么事吗。”
梁幼薇的耳尖飘上红云,她听到自己比平常小上许多的声音:“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再过几天有一场舞会。我想问哥哥你有没有空,我还缺一位舞伴……”
为了掩饰真正的内心,为了不让别人猜出实情,她又马上抬头补充道:“毕竟邵樾哥跳舞最好了,比我大哥都好。”
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邵樾被她逗笑,温暖干燥的手掌随意地搭上她发顶,然后轻轻揉了揉:“当然有空。公主的邀请,我不敢拒绝。”
人这种生物很容易得意忘形,尤其是不怎么能藏事儿的梁幼薇。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邵樾哥哥又谈恋爱了?和女朋友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她能同意你和我跳舞吗?”
一想到最近的流言,梁幼薇的话尾就开始冒酸气。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