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灯不是谢府之物,而是谈思琅前日差人挂上去的。不过几日,这冷冷清清的府上已添上了许多属于她的物件。
也不知她醒后,可记得他问过她的那些话。情到浓时,他还是太过失态了。
毕竟,在如今的她眼里,他对她的感情,还不该是那样浓烈的风雨。
他们只是小半年前才被迫定下婚约而已-
谈思琅神色恹恹地半倚在浴桶之中,用手指拨弄着水面上漂浮的花瓣。
她总觉得自己的唇边还有些肿。
是谢璟咬的。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想着,左右不过半炷香的事情,总之就是这样那样,囫囵一番就过去了。
别的夫妻都是这样过来的,她没理由做一个例外。
而且,谢璟全然不像母亲担忧的那般鲁莽,她原本恐惧的疼痛也并未如期而至。
她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可是……
她却失陷于另一种感觉之中。
夜阑人静之时,谢璟设彀藏阄,哄得她脑中一片空白。
天光大亮之后,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昨夜都做了些什么。
只记得那种仿佛落地上天的快。感。
这分明是她最不该记得的。
她低头,看着映在水中自己的脸,喃喃自语:“你昨晚答应了他什么?”
水面悄静,并不答话。
“你好没出息。”
就不怕再栽一回吗?
一想到一会儿离开净房之后,还要与谢璟在一张食案上用午膳,谈思琅就更提不起劲来。
谢璟的婚假怎么还没有结束;朝中就不能突然出一个什么大事,让他不得不离开府上吗?
她捞起一捧温水,浇在自己绯红的脸颊上。
不能再在净房里躲着了。
时光不能倒流。
她说了要试试,谢璟也真的和她试了。
木已成舟。
不要再想了。
总之都过去了,已是昨夜的事情了。
谢璟的婚假就要结束,待到他开始忙于正事,便不会再有闲暇来这般对她。
她便也不会再这般无措。
谈思琅敲了敲屏风,示意守在门外的槐序进来为她穿衣-
木莲正在为谈思琅梳头。
夫人特意说了,今日一定要把头发挽得漂亮些。
她不明就里,只是照做。
槐序却是瞧出了几分不对劲的地方。
姑爷一大早便去了侧间的书房中处理公务,姑娘醒后没见着他,竟然也没有过问。
倒不是说姑娘有多在乎姑爷,只是……
到底是新婚燕尔,且二人瞧着也还算和谐,她今日一早便听青阳说过了,昨夜姑娘与姑爷可是折腾到了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