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想快些完成陛下指的差事罢。”
槐序一晒:“姑娘之前不是说想要寻一个才学好、武艺好、生得好看、前程又远大的夫婿?”
“谢大人家中人口简单,又洁身自好,姑娘嫁过去也能少许多顾虑。”
“……可他和我想的不一样。”
他是样样出色,但是他怎能做她的夫婿呢?
读话本时,她向往书页间纯粹而诚挚的爱;与裴朔退婚之后,她也想象过自己未来的夫婿会是什么样的。
或许是意气风发的新科进士、又或许是身手比裴朔更好的少年郎。
但绝不可能是回京之后便接连查办许多起大案的大理寺卿,而且,他还是裴朔的表兄。
可他们就这样被一道圣旨绑在了一起。
……陛下指婚前怎不问问她的意见呢?
当然,这话谈思琅也就在心中想想。
“姑娘,除却小定本就该有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谢大人竟带了一对好是威风的活雁上门,”去前院打听消息的青阳匆匆赶了回来,打断了谈思琅纷乱的思绪,“也不知这匆忙之间,谢大人是从何处猎来的。”
时人赞赏大雁的忠贞,把它作为纳采之时必不可少之物。只是活雁难得,许多人家都是用木雕亦或玉雕代替。
谈思琅的二姐谈思瑶定亲之时,尚书府便收到了一方颇为精巧的玉雕大雁。
谈思琅抬起头,双手托腮,看向镜中的自己,幽幽叹了口气。
难怪谢璟升迁这样快。
昨日陛下下旨,今日他便能寻来活雁。
当真是把陛下的旨意放在心上。
谈尚书都比不得他。
谈思琅摆弄着妆台上的首饰,暗自思忖着这桩突如其来却又请辞不得、只得接受的婚事。
昨日回府后,谈尚书说陛下是出于政治考量;陈清于却撇了撇嘴,说陛下这事做得不够周全。
剩下的话不便多说,但谈思琅明白,阿娘指的是谢璟的身份。
他的母亲与裴朔的母亲乃是嫡亲姐妹,待到大婚当日,他是否需要宴请将军府的人?
而且,他们有这样的旧交,京中好事之人,是否会疑心他们早便……
谈尚书摆摆手,说陛下日理万机,怕是根本不知道谈思琅与裴朔之间那桩已然作废的口头婚约。
末了,还为谢璟说了几句好话,说他才学出众、对朝政之事的见解甚是敏锐,将来定不会埋没了三娘。
陈清于懒得理他。
嫁娶与为官能是一回事吗?
谢璟其人,凌冽似冰雪,又如何能配她那火苗似的小女儿?
彼时的谈思琅却是鬼使神差地冒出一个念头,往后裴朔见了她,岂不是还得唤一声嫂嫂?
让他在那装模作样地拉拉扯扯!
谈思琅想得入神,青阳动作轻柔,小心为她梳着满头青丝。
谈思琅小声吩咐:“选两支漂亮些的钗。”
语气有些生硬,还带了两分赌气的意味。
槐序笑道:“自是要让姑娘漂漂亮亮的去见姑爷。”
“又哪里是为了他!”谈思琅辩驳道,“只是方才青阳说那一对活雁威风,我也不可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