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午市街头,这对吵架的兄妹吸引了看客的目光,服务员给谈菀送来毛巾,又问需不需要报警。
钱季驰一边拽着钱季姗,一边目光恳切的看向谈菀。
谈菀握住毛巾,摇了摇头,对服务员说:“不用了,是自己人,一点小误会。”
钱季姗当年是谈菀和钱季驰的头号cp粉,小姑娘会跟在谈菀后面喊嫂子,她们一起聊八卦,一起逛街买衫。
那时谈菀经常沉迷在钱季姗这一声声的“嫂子”中。
Cp粉头子,转黑变另一家毒唯时才最可怕,尤其还是亲哥毒唯。
吃瓜人群逐渐散开,谈菀拿着冰毛巾敷脸。
钱季驰拽着钱季姗去了路牌下面讲话,兄妹俩讲不到几句又吵了起来,不欢而散,钱季姗叫了辆的士,扬长而去。
回酒店后,钱季驰问服务员要了冰袋。
谈菀进去浴室洗头,换衣服。
等她出来,钱季驰将冰袋递给她,说了句:“……今天的事,对不起。”
“姗姗她是逃课溜出来的,碰巧撞到了我们……是我没有管教好她。”
谈菀接过冰袋,她没拿冰袋敷脸,只将冰袋握在掌心,稍停顿了一会儿,问:“钱季驰,分离焦虑症是不是很难受?”
“没。”钱季驰望着她,眼神中稍显几分云淡风轻,他声音压低了下,只把过往当作不重要的小事:“……都过去了。”
时间有那样一瞬间的停滞。
两人都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毕竟,八年前的旧账显得遥不可及,追究起来不免略带荒唐。
茶几上放着只沙漏摆件,流沙早就沉入瓶底,定在了那里。
可是时间却依旧固执的在向前走。
钱季驰将摆件倒放,细碎的流沙开始重新穿过孔洞。
他适时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僵局,他问:“阿菀,事到如今我很想问一句……你当初为何选择和我分手,还分的那样坚决?”
冰袋握在手里,手心被冻得麻木,谈菀眼神里不自觉透出几分小心翼翼:“当初……是我妈妈。”
从小到大,只要是提到自己的妈妈,谈菀的眼里总是会透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她说:“我爸走的很突然,我妈她过不了这个坎。”
“先开始,她脱光衣服只穿只胸罩的跪在我身前,又哭又闹的逼我和你分手。”
“见我无动于衷,她吞了半瓶安定又拿刀片抵在动脉上,问我到底和你分不分。”
“她说恋爱只会击碎我的斗志,她要我来香港和我哥和大妈抢财产。”
“如果我不照做,她就立刻死在我面前,她向来说到做到。”
钱季驰知道谈菀的妈妈,她妈妈好像天生就不和任何人亲近。
记得高二某次期中考试,谈菀数学没有考好,他去谈菀家为她讲数学题,谈菀的妈妈用余光睇他,那样的目光盯的他浑身不自在,像女巫在预备施咒。
谈菀讨好的拽住她妈妈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说:“妈妈,这是季驰,我和你讲过的,我男朋友。”
“这回我数学没考好,季驰来家里给我讲题。”
谈菀的妈妈看看钱季驰,转而又看向谈菀,她眼角浮起一抹轻笑,也不关心谈菀为何没考好,只说:“谈恋爱比做小三好呀,阿菀,还好你是谈恋爱,不是在给人做小三。”
钱季驰不敢相信这是妈妈可以对亲女儿讲出来的话。
谈菀的妈妈说完,挎着只爱马仕去了公司,谈菀从冰箱里拿出只冰淇淋甜筒递了过来,她赔罪的说:“季驰,对不起,我妈妈她性格不大好,你别介意。”
钱季驰当时心疼坏了,作为什么都没做错的女儿,谈菀却在给她妈妈赔不是。
可最尖锐的不是这一次,而是在高二下学期的校园运动会上。
那次和谈菀关系好的女同学参加了长跑比赛,比赛结束后女同学累的不轻,谈菀喊钱季驰把自行车推来载女同学回休息室。
钱季驰在前面推着自行车,女同学坐在后座上,谈菀为女同学打伞喂冰棍,谈菀妈妈的公司有出资赞助这次校运会,谈妈妈受邀出席,与校长和教务主任走在一起,在看到他们三人后,谈妈妈第一句话就问:“钱季驰,你是不是甩了我女儿在和别的女孩子谈恋爱?”
一句话,刻薄的让三个人都下不来台。
思绪抽回,只听谈菀继续说:“我跪下求她,和她讲道理,都没用,我爸的死对我妈的打击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