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菀蹙眉,露出几丝担忧:“我哥他这个人,可能不大好相处。”
“我不怕的。”
谈家虽然主业做的是船运生意,但谈菀的祖母年轻时却在尖东开着一家名叫“谈福阁”的酒楼,现如今这家酒楼传到了孙子谈蕴手里。
夜里七点半,两人坐的士,准时来到谈福阁。
二楼雅间一早就备好,今晚这顿是谈蕴特地为妹妹准备的接风宴。
进了雅间,谈蕴一见谈菀便问:“谈家珍,你脸怎么了?”
谈菀下意识捂住有些红肿的脸,心想说过敏时钱季驰却主动对谈蕴承认:“抱歉,是小妹不懂事。”
谈蕴点了头,没说话。
下一秒他重重的往钱季驰脸上砸过去一拳。
谈蕴骂道:“死衰人,搞我阿妹!”
钱季驰被打的头偏了过去,险些嗑到桌角。
谈蕴松开了袖口,准备继续招呼,谈菀像母鸡般挡在了钱季驰身前:“谈耀祖,你能不能别管我的事。”
“你在香港被人打,这就管我事。”
“我不管你,难道等你被人欺负死吗?”
“以前是程峻邦,现在是钱季驰。”当哥哥的实在气不过,又问:“谈家珍,你不是一早就和他分手了吗?如今掟煲唔掟盖算什么?”(掟煲唔掟盖:粤语,指分手后藕断丝连)
钱季驰用手揩揩嘴角,擦去血迹,他不卑不亢的说:“大哥,以前的事我有不对,现在我正打算追回阿菀。”
“呵呵。”谈蕴奉上一个冷笑:“钱季驰,我们不熟,你不要喊我大哥,受不起。”
雅间的大桌能同时坐下十几个人,开餐后,谈家兄妹挨着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因为讲的是粤语,钱季驰隔得远不大能听懂他们聊什么,但隐约又觉得谈蕴在说他坏话。
吃完饭,两人一起回了酒店。
鉴于钱季驰脸上也挂了彩,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面贴面,共享一只冰袋。
钱季驰内心忐忑,他扶稳冰袋,问:“明天……你是不是有事?”
“嗯。”谈菀不否认:“明天我一天都很忙,上午要陪我大妈去天后庙拜妈祖,我大妈有叮嘱我明天要和默娘妈祖好好说说心里话,拜完妈祖之后还要去鹅颈桥找赵姑打小人,去霉运,下午得陪我哥谈耀祖相亲。”
“听我大妈说这回给我大哥安排的相亲对象是个清纯女大,我哥怕靓女生猛,特意喊我作陪。”
“对了……”谈菀又补充说道:“晚上我大妈有帮我安排相亲。”
“和谁?”钱季驰问:“可以不去吗?”
“就当为了我。”
谈菀笑的有一丝抱歉:“不可以,因为相亲对象是我大妈的侄子。”
“姓陈,我表哥。”
“怎么又姓程?”钱季驰问。
以前是程峻邦,现在又是什么程表哥。
谈菀不作声,眸光全部聚在钱季驰身上,她眨眨眼睛,外边的维港星空点点,斑斓成片。
第二天,谈菀一早就出门了,钱季驰有分寸,只能一个人乖乖的在酒店里等她。
临近中午时分,钱季驰接了个电话,谈蕴约他在酒店附近的茶餐厅见面。
钱季驰欣然赴约,刚坐下,谈蕴往钱季驰跟前丢来一管跌打膏。
谈蕴说:“拿去,好歹你跟过我阿妹,要破相了丢的是我阿妹的人。”
钱季驰接了药膏,没说话。
谈蕴老谋深算的笑笑,招来服务员点了一堆点心外加两杯冻鸳鸯,点完单,他戳戳桌面对钱季驰吩咐道:“衰仔,付钱。”
钱季驰掏出钱包买单,听话的像个被输入指令的AI,没办法,对面坐着的人是谈菀的亲哥。
等菜期间,谈蕴啜了口奶茶,问:“你们家现在还是在开律所?”
“嗯。”钱季驰心里扬起一阵忐忑,遂补了句:“香港的分所在中环的招商局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