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盘烤串端了过来,钱季驰用筷子将竹签上的五花肉全拨到她碗里:“别太任性了……”
其实钱季驰想说,你别太任性了,我和程峻邦不一样,我们曾经一起生活过十年,从青春期到成年期,我清楚的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对你的爱与憎了如指掌。
如果今天换作是我,我不会让你带着怨气的大晚上跑出来,更不会在你跑出来后还不闻不问。
可是这些话,他不能讲。
也不是不能,只是不再有那个必要了。
啤酒注满在透明塑料杯中。
曾经他们是无话不谈最相契的恋人,关系好到能让富士山私有,如今却只能做回酒肉朋友。
交浅,言不能深。
“你喜欢的五花肉,多吃点,烤蚕蛹和大油边也帮你点了些。”
钱季驰喝了口啤酒,又帮她向五花肉上撒了些辣椒面:“晚上又没吃饭?”
谈菀拿一次性筷子夹肉:“嗯,没吃。”
嚼着肉,她含糊不清说:“难得你钱大少酒足饭饱后还愿意出来陪我,我想call不出你就call梁铭了。”
钱季驰说:“我也没吃。”
谈菀放下筷子,又拿一串烤蚕蛹:“老鸭汤你没喝吗?”
钱季驰说:“汤太油了,而且我不吃苦瓜,你今晚的厨艺发挥失常。”
“苦瓜是真的不好吃。”
看着钱季驰一本正经的点评自己的厨艺,谈菀笑了出来:“苦瓜是买老鸭的时候菜摊老板娘送的。”
“送都送了,我放在冰箱不过是等它坏掉,你再拿出去丢掉,多浪费?不如凉拌了。”
“我以前和你一样也不吃那玩意儿,可是近些年被麦麦这个潮汕人带着喝凉茶吃苦瓜,也习惯了。”
“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
说完谈菀抓起一把竹签开始哼歌:“真想不到当初我们也讨厌吃苦瓜今天竟吃得出那睿智愈来愈记挂开始时捱一些苦栽种绝处的花幸得艰辛的引路甜蜜不致太寡。”
调越哼越高,引来其他桌食客围观,i人钱季驰握住e人谈菀的手腕:“别唱了,旁边人都在看着我们。”
察觉到其他桌投来的目光,谈菀下意识的捂住嘴:“不唱了。”
谁知下一秒她突然站起来,提高音量来了句:“青春的快餐只要求快不理哪一家哪有玩味的空档来欣赏细致淡雅。”
烧烤店门口,酒精正发挥作用,谈菀晕乎乎的,钱季驰帮她拿好手包。
意犹未尽的谈大小姐嫣然一笑,问:“钱季驰,我刚刚唱的好不好听呀?”
钱季驰回:“是黄伟文听了想报警的程度。”
谈菀冲他做了个鬼脸:“钱季驰,你一点儿也不支持我的歌后事业。”
“想当年,我可是徐家汇第一情歌天后!”
代驾将车开了过来,钱季驰说:“我送你回家。”
谈菀拼命的摇了摇头:“不要!程峻邦在我家,我不想看到他!”
她扭动身子:“程峻邦,我不想看到他,他欺负我!坏蛋!”
钱季驰将人扶上车,代驾在前面开,他和谈菀一起坐在后排。
车窗全开,谈菀有呕吐的冲动,钱季驰给她拍背,又对她说:“阿菀,想吐就吐,没关系的。”
谈菀摇摇头,忍住了。
她不能弄脏他的车。